却说宋渊办好叶婉萝之事,又与沈鱼送她离了灵州,便一同去见赵家众人。众人早先得了宋连城去南海求药的消息,便知宋渊计策已成。是以此时见得宋渊平安归来,俱是大喜。
待宋渊把正事交代了,赵从荣便说道:宋连城之事由我们打点便好。见源,你准备停当便回蓬莱观复命,他说着又转脸与沈鱼道,鱼儿,你便留在灵州待嫁吧。
沈鱼与宋渊此时正是小别胜新婚,分明如胶似漆,自然是不愿分开的。是故在场众人听得赵从荣所言,心中都暗暗觉着他不知趣。只赵从荣毕竟是长辈,几个小辈一时间也不好开口驳他。
只苏玫那厢瞧着各人神色不妥,想了想便说道:鱼儿的师父于她有教养之恩,她要同宋见源成婚又岂能不与恩师通报一声?她说着又问沈鱼,鱼儿,你师父如今在何方?
沈鱼听得,自是知苏玫有意把她放走,遂立时点头应道:师父在泉州!
苏玫听罢接道:此乃终身大事,绝不可假托于人。鱼儿,你便同宋见源一同上路,由他护你回泉州去吧。
沈宋二人听得苏玫如此安排,心中一喜,立时便应了。赵从荣那厢虽有几分不乐意,却又不敢当众驳了苏玫的面,是以终究是如了沈宋之意。
众人如此话毕,便各自退了出去。此时宋渊却喊住徐见山道:师弟。
徐见山闻声顿住脚步,又听得宋渊问:我同姐姐的事定了,你与赵星又如何?
徐见山听得,回首看了正与沈鱼说话的赵星一眼,说道:不急。灵州方定,她定然舍不得离开况且,我也等得。
嗯,宋渊闻言应声,垂首想了想又道,眼下如此,你当初可有算出来?
徐见山听罢一笑,约莫知道些。只人力毕竟有限,譬如师兄这般造化我便未曾算出来。
是,宋渊说着,想起自己此番已是半妖之身,又叹了一息道,我如今是不能长留阁皂了,你也早晚要走。见纯师兄以后在蓬莱观怕是有几分寂寞吧。
师兄多虑了。徐见山说着竟是笑了笑。
嗯?宋渊听得眉头一挑,心念飞转,遂问道,难道你给见纯师兄算过命?
算过的。
师兄往后如何?
师兄命中官星建旺,日后威权隆重,乃栋梁之材。
原来论资质,宋渊与徐见山俱在樊见纯之上。倒未曾想三人中却是樊见纯在这道门一途走得最远。思及此,宋渊忽尔便想起申灵都为着国师之位汲汲营营,然而临到头来这国师梦终是落了空。
只约莫两个月后,沈宋二人竟又得了申灵都消息。却说王灵官从灵州返还三清山之后,便卸了龙门掌教之位,而接任掌教一职的便是申灵都。
沈宋二人知晓申灵都为新任龙门掌教之时,灵州已是早早迎来了凛冬。原来因着等张了性从西京返还密州,且沈鱼又舍不得赵星,于是二人便继续于灵州盘桓。如此拖延了两个月,不经不觉已在灵州过了冬至。
然而泉州气候不及北地严寒,沈鱼初初在此过冬,略有些不惯,便不时让宋渊露出狐狸尾巴来予她抱在怀里取暖。此番沈鱼听得申灵都竟是接任了掌教之位,手上一紧,便捏住了宋渊的尾巴。
宋渊被她捏得痛了,不禁啧了一声道:姐姐又不是龙门弟子,紧张甚么?
沈鱼见宋渊当真吃疼,便抚了抚他痛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学的也是龙门剑法,是以我也算得上半个龙门中人阿渊,你说王灵官怎地会让他当教主?
他看中的不是申灵都。宋渊说着,一手把沈鱼揽到怀中,由着她为自己顺毛。
那他看中的是谁?
白明河。申灵都与白明河师徒情厚,王掌教此举不过是为白明河铺路而已宋渊说着,顿了顿,转而喃喃道,只不知他撇下了龙门教却是去了哪里?
此时他怀中的沈鱼闻言,却是扭头朝他笑道:我知道的,你怎地不问问我?
宋渊听得,立时便是心领神会,不禁啊了一声道:他去了泉州云梦山?
嗯,沈鱼应罢,想了想,一时失笑道:前些日子师父用蛛儿传信予我,说道王灵官不知何时竟是在云梦山下结草为芦。
宋渊闻言,哈了一声,大仙见得,自然要赶他?
沈鱼听罢,点了点头,原来是要赶的。只王灵官却不是空手而去他竟是把从前与师父一同养大的一头老猫也带去了。
这留猫不留人,不就成了?
师父原来也是这般打算的。谁成想那老猫原来早已生了许多子子孙孙,这些大猫小猫都被王灵官一并带去云梦了师父一个人照看不过来,是以一时间也并未把王灵官赶走。
宋渊听至此,又是一笑,这些子子孙孙拢共是多少?
沈鱼闻言,想了想,说道:二十来只怕是有的。
如此想来,眼下云梦山该是十分热闹了?宋渊说着,把手探进被子底下,握住了沈鱼被皮毛捂热的手道,待我见了师父,我们便先去扶风,再回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