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1

    印象里从后视镜里看到的身影还在不断地招手，现实却是逐渐被雨幕掩盖了。

    冉涛回想起先前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安分的男孩忽然提出的大胆建议，以语气夸张的拉长音调结尾：

    “大叔，今晚要不要在我家住下？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酱酱那那噢～”

    随着东方的发问，过分暧昧的气息在小桑塔纳的车身空间里蔓延着。

    冉涛却微微摇了摇头，借口工作有些累不愿做更多运动明确地拒绝了想得很美的东方。儿子还在旅馆等着他呢，怎能抛下冉冰去和东方温存一夜呢？

    【我到你旅馆门口了，下楼吧。】

    指尖触碰着某为手机坚硬的玻璃显示屏，或是清脆或是沉稳的反馈手感告诉冉涛已经在微信对话框内输入了写给儿子冉冰的话语并发送到对方手机上。只是，冉冰的回复让他明白把儿子带回家竟然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东方和你是什么关系？】

    非常直白的问题，牢牢地把握住冉涛这颗以为不再为谁跳动加速的心脏。他甚至要庆幸这句话并不是冉冰当面的发问，仅仅是数据流量上的黑色宋体文字组合，不负有任何与之关联的情绪突出，他才可以拥有足够的时间和充分的思考与东方之间的关系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东方，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是否已经真正地走入他的内心，是否能够让他真正地去面对来自冉冰不依不饶地精准打击，是否足够让他真正地正视过大的年龄差距？

    【我喜欢他】

    是的，在这段情感上，大叔冉涛只能够单纯地承认自己的自投罗网。继那场噩梦之中意识到叶泠靖是他潜藏在貌似父子关系之下的隐约暗恋的对象，东方的主动与不加掩饰的爱恋举动便再次打动了他有所松动的内心，占据了那颗跳动着的心脏部分空间。即使时光流逝岁月不再，建立在简单喜好上的脆弱爱恋早已消散如同灰烬，冉涛都将会把这两段迟来的心动情缘放置在记忆之海的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怀念着过往所体验到的属于年轻、属于青春、属于雨季的所谓爱意的美好。

    【（正在输入中......）】

    冉涛不知道是否儿子会对喜欢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近二十岁的中年男子感到厌恶，但说出了真话、抛下了一切掩盖事实的堂皇假面、自由地刨析着深层的自我还是让他感到一阵无比轻松的快意，尽管东方醉酒那天儿子突然的异常表现还令他有些疑惑不解。

    驾驶室左侧车窗忽然出现一个穿着格纹衬衫休闲长裤的熟悉身影，正是冉冰。

    冉涛赶紧把左手边的车窗摇下来，向外伸手招呼着冉冰，让他注意到自己。

    冉冰抬眸望向神色有些紧张的冉涛，薄薄双唇开阖之间吐露出一个让冉涛倍感温馨的词汇：

    “回家。”

    ————

    冉冰再没提及过与东方相关联的话题，只是简单地将父与子的平静生活继续了下去。

    冉涛看不透儿子多变的情绪与奇异的举动，另一方面也不愿意去深思冉冰那些举动背后藏有的深意。他与冉冰的关系，大概像一张白纸正反面的两个点，明明距离的很近，却因为血缘的隔阂与世俗的理念还是要翻越整个纸面的遥远。

    只是，面对拥有着与冉冰七八成相似面貌的叶泠靖近来几分刻意的变化，他还能够以同样的理由去蒙蔽真相吗？

    在镜头之下说出双重含义的台词，近乎直白的拒绝，瞥向自己的漠然眼神，如同反转的两极，落雪的凛冬与光焰的盛夏间的相互转化。让冉涛有些意外的眩晕，最后还是当作一切如常看待，却依旧招惹到没看到效果有些恼羞成怒的叶泠靖。

    唇与唇的接近是冉涛没想到的亲密。

    在占地不过半平方面积的狭窄隔间里，竟然被比年纪小上许多岁数的叶泠靖压在隔间的背板上，近乎肆虐地舔舐着右侧裸/露的脖颈，细密地刺痛如同扑面而来的细雨一点点浸入感官，而门外还在交谈闲话的两个同事的毫无察觉更是让冉涛感觉一阵无从适应的尴尬。

    叶泠靖这是疯了吗？

    这是冉涛被叶泠靖拉入隔间后升入大脑的第一反应，随后放置在后腰的双手顺着身体曲线一路向下刻意暧昧的滑动下意识地让他一激灵想要推开看起来脑袋进水的叶泠靖。伸手的瞬间却被亲昵地牵住，在手掌背面静静地落下一个宛如玫瑰盛开的轻吻，凝望着冉涛的眼神里是融化不开的似水温柔。

    “我可以亲亲你么？”

    叶泠靖眨了眨他星辰闪耀的双眸，以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出这句先斩后奏的话语。冉涛怔住了片刻，记忆里舞台中央冷漠的双眸、梦中秀丽长发吹拂过脸庞的妄想、近来意图模糊的亲密，成为一块不断旋转变化的水平镜面，笼罩住了他，让他看不清真实的自我。

    正当冉涛闭了闭眼睛，想要出声拒绝的时候，叶泠靖再度发动了他的进攻。

    仿佛蜻蜓点水，小幅度的亲吻一点一点地落在冉涛闭着的双眼上，再划过一道优美轻盈的弧线，落在他的鼻子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