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思凡打断他,闭上眼睛,佯作不耐:“顾清明,我困了。”
“哦。”他咬住她一绺头发,唇齿嘬磨,“那你记得我说的话。”
顾清明认为这场性事将他们四年的裂缝弥合,这段关系只是他们两个的事,可他不知道的是,裴思凡的心是死在法国的。
不是机场,不是手术台,是一家红火的中餐馆。
霓虹港湾挽留4「2800+」
挽留4「2800+」
暴雨未歇,度假山庄被淹了大半。
“发洪灾吧。”把南城都淹了吧。顾清明坐在半个轮胎都没入水中的奥迪里,嘴里乱许愿。
“那你要担心你爸的仕途了,城市地下水如何设计的?水务局排水设施是否维护到位,市委书记监督不力呀。”裴思凡啃了口面包,学着裴松山的口吻对新闻背后的相关行政责任人口头问责。
“我才不担心呢,”顾清明并不担心顾卓,就算南城真涝了,就他那老奸巨猾估计也能把自己择干净,不过嘴上换了个说法,“那我就祈祷飞机晚点吧。”
裴思凡靠在车内,仿佛这一刻才有空问他,“怎么晒黑了?”
“因为没有人帮我抹防晒霜。”他胡扯。确实故意的,一半原因是她,另一半则是他白的时候太像王思隽了,这让他厌烦。他讨厌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宁可黑也不愿像。
裴思凡垂下眸子。
他玩味地歪头:“不喜欢?”
她牵唇浅笑,脸侧向窗。她思绪烦乱,直到到了机场都没忍心打扰顾清明的好心情。
黑色奥迪闯过密箭一样的雨林,雨刷来不及将视野清晰又被倒了满窗的雨水。
车速很慢,顾清明把酸泛的离别情绪藏住,唠起旧友和闲事。
裴思凡有瞬间错觉自己和他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甚至产生了就此放肆的想法。
拐进安息堂外宾馆的遮篷处,玻璃外的世界清晰了,她身上的计时器也响了起来。
心理医生对她说,不要憋着,要倾诉,否则内心黑洞会吞噬快乐,自信持续向内塌陷,形成否定核,可她天生不是倾诉型人格。
她的行李由裴思星整理好,交待给了前台。她打开简单地看了眼,摸到一个礼品袋,指腹探入,凹凸的卡面蹭上。
是一张卡。裴松山来法国那次给她的,她退了,徐晋后来又来了一次,仍要塞给她,她依然拒绝,这次看来是甩不掉了。
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数字的棱角,好像有苍老温柔的纹路在掌下,支着她。
顾清明见她不动,蹲下问她:“怎么了?”
“没。”她深吸一口气,扣好行李箱,“走吧。”
飞机晚点很久,直至雨缓,直至天明。
延误的八小时里,他们在机场酒店简单休息。
顾清明能感觉到裴思凡晨起后的沉默,或者说,这次重逢后,她的冷静与回避。
除了床上撕裂的爆发,吃味的眼泪,裴思凡其他时候都在用落落姐姐的距离对他。
熟悉又陌生。
机场酒店的旅馆里,顾清明揽过装睡的裴思凡的肩看了一部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她呼吸很乱,但没睁眼。
这三部曲他们看过,顾清明特意捞起日落黄昏这部,显然别有用意。
电影切屏在尾声,离别在现实重现,裴思凡直到安检前也没流露出片刻不舍。
顾清明晃作未觉,“这个航空公司的飞机餐很难吃。”
“没事,我不怎么挑食。”他们步速很慢,好像不是赶飞机,而是饭后散步。
“是啊,法餐都能忍受,法棍都能吃下去,奶油蘑菇汤也能喝,确实不挑食。”他语调生硬,手抓着她的手不松,力道一松一紧。
安检口两米外,裴思凡挣了一下。顾清明松了手又在她抽离时飞快抓住,脑海重现她与陶骆拥抱话别的画面,语速忽地急切起来:“落落,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裴思凡抬眼,在他燃烧着炭块一样的炽烈目光里酸了鼻。
她的发丝左右晃了晃,顾清明失望地点点头,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滑开了手。
裴思凡抓上拉杆箱快步走向安检口。
可他的目光像根绳,拉着她,走一步,便牵动,扯得她心肠阵阵作痛。
顾清明沉默在原处,看着她纤长的背影走向安检,她的乌发颜色偏浅,炽光下泛着黄,柔软黏贴,因他的捣揉略微凌乱。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大脑一片空白,下一个转身,她会消失在那道任意门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重逢不到48小时,时间太短,毫无准备,甚至连挽留的心理建树都没立好。
徐慕白说,别把自己沉的太低,你知道那些小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还不是因为你爱答不理,你就是太贴裴思凡了,你若即若离试试。
他的逻辑也许适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