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都不忍下手,却给他端了满满一碗毒粥!
桑鹫阴厉了双眸,上前一脚踹向地上女人,揪着长发将她提起,狠狠撞向风石上。
鲜血滴落,划过眼角,楚靖眯眸眨了眨血雾迷茫双眼,朝掉落在锅旁的红绳爬去。
身后掌风袭得她长发飞舞,脊背生疼,但她却全然不在意,艰难捡起沙尘里红绳,笑着吹了吹,抖着满是鲜血双手系上手腕。
祁幕飞身过来,硬生生接下桑鹫掌风,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喘息着低声:“义父,毒或许不是她下的,她自己都吃了……”
“滚开!”桑鹫冷吼一声,一脚将他踢翻,拔出腰间弯刀,朝地上女人刺去。
“义父!”祁幕起身,伸手握住她脖颈前刀刃,皱眉捏指,以气化雨,朝桑鹫打去。
“汝雨?”桑鹫冷眸,抚去脸颊上血水,弯刀一翻,诡笑着上前,“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世子!”祁幕望向一旁盘腿而坐顾行之,凝眉急声:“世子不要藏宝图了吗?她若死了,我们便前功尽弃了,世子!”
“是药葫芦,这粥里加了毒瓜!”乌伯鲁拿勺子搅了搅碗中汤粥,回身急忙翻出包裹中纸包,“这是雎蔻草的草根,嚼一嚼,便好了。”
楚靖恍惚眯眸,起身便要去夺乌伯鲁手中“解药”。
见状,桑鹫冷哼一声,抬脚踹去,却被祁幕挡下。
这一脚,有些重了。祁幕身子飞出,又撞上楚靖,两人双双滚落芦苇荡中。
乌伯鲁吓得手中草根都掉了,又赶忙捡起分给侍卫。
顾行之抬手挡下递来的“解药”,这般毒物,还伤不了他。而桑鹫,更不需要,他常年与毒虫为伍,早已练就百毒不侵之体。
楚靖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模糊到看不清周围事物,祁幕匆匆起身,捡起地上掉落的草根放入她口中,趴在她耳边低声:“吃了吧,若你还想见他,还想回去,就吃了。”
他知道她刚烈,清晨看她剜了毒瓜,看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时,有一瞬,他难过的要命。一个女人,究竟要绝望到何种境地,才会做到这般。
但他还没来得及看她咽下,那柔软身子便被人提起拖出了芦苇荡。
顾行之将怀中身子扔上驼峰,回眸睨了眼地上祁幕,方才面无表情上了骆驼:“乌伯鲁,出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混沌
大漠腾沙无常,一行人走得艰难险阻。顾行之低头,晲了眼身前女人,取下水囊迫她灌了几口,便又继续赶路。
一路上,除了出恭,他从未让她离开身侧,便是解手,他也会在两步之遥盯着她。
耳边又传来断断续续歌声,顾行之皱眉,一连几日,这女人不是傻笑,便是低头默然哼曲子。他一直在想那匕首来处,也曾逼问过祁幕,但得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桑鹫“痛心疾首”教训了一顿祁幕。而他却在想,这两人,是何时有了“交易”,又做了什么苟且之事,而祁幕,又是何时对他身旁女人生了兴趣。
这浪荡成性的女人!居然连他手下都不放过!顾行之冷眸,抬手点了她哑穴,看她面无表情仍是张着嘴哼哑曲,凤眸微眯不予理会。
只要她不发声,不耗费力气吵了人,他便懒得再与她较劲,便是与她说话,他都懒得张嘴,这是头养不熟的狼,摆弄不好还会咬了自己。
祁幕望着骆驼上女人,低头攥紧手中缰绳。她伤得很重,头上裹着白纱,且已是有些神志不清。
骆驼颠簸时,显些将她干瘦身子颠落,她已瘦得不成人形,眸中暗淡无光。他很想照顾她,有几次忍不住冲了上去,却被桑鹫拦了下来。
他被下了蛊,噬心蛊。一旦接近她,那苗疆男人便会念咒语,疼得他心如刀绞,但这般看着她受苦,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他无法指责那玉面男人,于身份、于道德、于世俗,都无法指责。是他有错在先,行了不耻之事,但他未有将芦苇荡中苟且之事告诉那玉面男人,因他不想那女人再受过多折磨。
他总觉得要“变天了”,西域这一遭,走得不尽人意。
这一路,他们从黄土走上了沙漠,又从沙漠走上了沙石路。
顾行之眯了眸,看天边渐落晚霞处,一座沙石城墙,迎风矗立。
老人欣喜地下了骆驼,挥舞手中竹竿:“到了,玉门关!”
闻言,顾行之撩摆翻身下了骆驼,望着眼前之景,悠悠喟叹:“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这玉门雄关,壮哉!”
楚靖眯眸望了眼眼前沙城,微微摇头。几日来她都有些恍惚,脑袋时常疼得厉害,便是连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
顾行之折身,将她扶下骆驼,看她摇摇欲坠身影,微微皱眉。弱成这般,还敢咬人,这女人哪来的胆子。
“太阳落山咯,公子,我们可要在此处落脚?”乌伯鲁回身,拿竹竿指了指不远处客栈。
顾行之点头:“也好,桑鹫,招呼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