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真,听闻中原奇花异草良多,宛宛都还未曾见过。”
楚靖抬眸,望了两人一眼,又皱眉低头。
这一眼,看在顾行之眼里,却是冷了双眉,他无需招手,便有成群的女人乐然围着他伺候。温柔的,贤淑的,妩媚的,娇俏的,哪一个,不比她更讨喜。
他在讥讽她,她抬眸时看到了,且她适才只是想问他何时启程。楚靖挪了挪身子凝眸去看竹帘,却见帘外人影晃动,正是朝堂中而来。
“当家的,人给带进来了,你看送进哪个房中去。”几个伙计七手八脚抬进一个男人,放在地上,仰头气喘吁吁问桌边女人。
宛宛皱眉,不耐抖了抖披锦:“先给他喂口水喝,待会儿送西房去。”
楚靖低头,望向地上男人时,呼吸骤然停滞。
他瘦了,也黑了,眼窝凹陷,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不似个人形,但她认得他,化成灰都认得,他是她的夫,他是林翊!
楚靖颤抖了身子,扑在地上一瞬间泪如泉涌,她抱起他,抖着双手抚上消瘦脸庞,轻声呼唤他。
他醒了,微微睁了双眸,动了动干涩嘴角,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但他看到她了,泪水滴在他脸颊上,湿漉漉一片,林翊扬了扬嘴角,努力睁着双眸去看她。
她也瘦了,比他还瘦,额头伤痕累累,让他疼了心孔。
“拿水!拿水来!”楚靖抬头喊声,见伙计手中端着的水碗便要去夺,却觉手臂一痛,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顾行之抬手,接过伙计手中瓷碗,缓缓倾斜,将水倒在了地上,看她挣扎着哭喊,泣声祈求,却是将碗摔在了地上,吩咐侍卫将人压下,拽过她,神色冷然上了楼。
他将她摔在榻上,立在榻边俯视着她:“他跟了一路,知道的太多,所以必须死。”
他说得冷厉又轻陌,离去时顿了脚步,嗤声:“你若是聪明的话,便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然我让你后悔。”
楚靖缓缓起身,没有落泪,也没有吼叫,连慌乱,都没有。
她听了他的话,老老实实呆坐在房中,直到夜幕降临,方才起身。
第一百一十九章 献宝
她在宛宛房中寻到了他,推门而进时,两人正贴着身子亲耳笑语。
见她闯入,宛宛柳眉一皱,不悦拢了衣衫坐起身来。
而他,却是不甚惊讶靠在椅中,把玩儿着手中折扇,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楚靖抬眸,望着他,没有喜怒,没有一丝神色,行至他身前,跪下身来,双手交叠,趴在地上,卑匍着身子朝他行了跪礼。
她没有起身,以这般卑微姿态,趴在地上,淡然出声:“楚靖卑贱,幼年得世子恩惠,却恩将仇报,得罪了世子,做了太多不堪之事,楚靖之罪,不求世子原谅,今夜来此,也不是为任何人求情,藏宝图,楚靖奉上。”
她缓缓直起身来,房中已不见宛宛身影,她摸出怀中图纸,与那荷包一同放在桌上。
她一直都知道藏宝图,楚钰将死门之诀编成诗词拿给她时,她便已悟出奥秘,并推演出天隗破解之法,但却不知,此物,便是江湖传闻的天隗。
顾行之低头,拿过桌上洗得发白荷包把玩儿了一阵,又丢在她面前:“我如何信你?”
“世子看过藏宝图便知真假。”
“世子?”顾行之冷笑一声,睨了眼地上身影,悠悠冷声:“你刚说你做过很多不堪之事,你都做过了什么?若你能说出来,我便信你之言。”
楚靖抬头,滞了片刻,又微微垂下头去,眸中满是死寂:“楚靖罪恶深重,出卖过与我有恩的世子,为了一个铜板打过一个乞丐,陷害过云兰,偷了穆容辞的画像放在她枕头下,我陷害世子,让世子为我解蛊,在汤粥里投毒,还曾……与他人苟且,换了匕首想要刺杀世子,我贪生怕死,是个淫妇!我下贱,卑劣,应当千刀万剐。”
她跪在地上,说得风轻云淡,波澜不惊。而后微微起身,抽出腰间匕首,她藏了一路的匕首,毫不犹豫朝胸口刺去。
她无法求情,因她知晓,那般只会惹怒身前男人,她只能拿出筹码,拿着藏宝图和这条命,做最后赌注。
以往她想活下去,苟延残喘也好,低声下气也罢,她都挣扎着委身在这男人身边,只求还能活着回到故乡,而今,她不想活了,一刻都不想。
顾行之凌眉,动作利落又迅速,匕首拔出间,已出手挥扇打落。
他俯下身来抱住她,看她通红双眸,却是敛了神色,扯起她来到墙边:“听听,可是好听?”
他将她脑袋按在墙上,隔着薄薄土门,楚靖听到里面微不可闻低吟声,而后,那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男人粗喘声,激溃她残存理智。
她抵着土墙,默然垂泪,又摇头不住笑嗤。
“如何?是不是很心痛。”顾行之邪了唇角,“你刚才说的,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现在,正是与别人欢好呢,你觉得他可还会要你?”
“不会,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