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把我丢在酒店,带着石万他们出去应酬,可能还有其他的姑娘。
这他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恨不得有几个祸国妖姬,把他迷得死去活来,让沈异早早忘了我。
我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做个没有沈异的美梦。
我的生活太苦,什么都要靠做梦填补。梦里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用嫉妒许鱼光鲜亮丽,自然有爱我的人待我如宝。
他送我回家,又送我玫瑰,还送我轰轰烈烈的爱恋,我们或许能并肩走入婚姻殿堂,在柳城造就一段佳话。
然后沈异开门进来,把我从床上叫醒,我痴痴地坐起来,满脑子都是那件雪白圣洁的婚纱。
我和姚熙还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已经结束了。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沈异就是冲破云彩的寒风,切割琉璃的匕首,他打碎美梦,叫我赶快清醒。
我恨他入骨,此生不绝。
他笑话我呆气,又让我赶紧打扮起来,夜晚陪他上游轮。
夜晚,夜晚,记载着我的无数伤痛,记载着艳场里的无数伤痛。星星冰冷,月亮虚伪,他们高高挂在天上,一清二楚,不舍半分仁慈。
我讨厌每一个袒露人群中的夜晚,它剥掉我的伪装,让我看清自己依附谁而活。
我依附我的上帝,我是沈异的不听话的狗,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男人们坐在里面,我和石万在甲板吹风,凛冽的海风一阵又一阵,吹乱我的头发。我在风中管石万要烟,石万摇头:“许小姐,我没带口香糖。”
我怏怏不乐地回答他知道了。
沈异不喜欢我抽烟,别人的不喜欢只是嘴上说说,他的不喜欢让我生不如死。
他说正经人家女儿都不抽烟,许鱼也不抽烟,你怎么抽烟。
我白他一眼,要是许鱼也像我这么过活,说不定比我瘾还大。
十九岁的时候,我也干干净净,是沈异让我肮脏。我在艳场学会抽烟喝酒勾引男人,他不怪艳场,反怪我不自爱。
他闻到我身上的烟味,又从我衣服内侧摸到打火机。他把玩着打火机开开合合,问赤身裸体的我怕不怕火。
眼泪夺眶而出,我说怕火,也怕烫。
他下楼拿了冰块塞到我体内,还笑着说:“那你应该不怕冰。”
我被冰到没有知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手,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化在我体内,淅淅沥沥流出来。
我只知道那些冰块逐渐升温,灼热血肉骨骼,腾起燎原大火,把任性挑衅的许如烧得听话乖巧。
我的眼泪滴在大火里,瞬间蒸发,不值得人心疼。
沈异陡然出现,拿着雪白帕子擦手,又用它堵在我的下身,揶揄着说:“许如,你水好多啊。”
再没有比沈异更会羞辱我的人了,他手里握着一大把刀,每一刀都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那么多人买下我,谁不是爱惜我年轻美貌的身子,他们亲我吻我,听我说着甜言蜜语,只有沈异对此不屑一顾。
我没有烟,寡然无味,跟着甲板上其他美女推杯换盏。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她们放浪快活,我郁郁寡欢极不合群。
石万跟在我身边,盯着我别出什么意外。这时我倒是高贵起来了,就算在南岛她们也知道沈异是谁,也认识沈异身边的石万。
有人夸我好福气,我惨白一笑。
这福气给你,我可无福消受。
石万适时走上前,拿走我手里的酒杯,提醒我:“许小姐,慎言。老板要出来了。”
我撇撇嘴,眼泪又要掉下来。沈异就是头上悬而不落的刀,他的名字一被提起,我就得对他摇头摆尾。
我一转身,沈异大步走过来,在众人惊呼中把我掠走。
如此粗鲁,她们竟然还说是福气。
沈异把我掳走,带到房间问我和外面的人聊些什么。
我睁眼说瞎话,说聊他活好几把大,说我苦不堪言的生活。
他不信,叫来石万复述,石万老老实实说我要抽烟。我气得在沈异身后瞪他。
可是石万又不怕我,我怎么瞪都瞪不到他心里。
沈异让他出去,剩下我和沈异较量。
他点上根烟,不疾不徐地和我话家常。
“烟瘾犯了?”
“没有。”
“我记得你戒烟了。”
“嗯。”
他话少,我比他话还少。
沈异也不生气,让我靠过来。他深吸一大口,又全渡进我嘴里,我挣扎着要逃开,被他双腿双手死命捆着,和他为一口烟争执起来。
我躲他就追过来,呛得我憋红了脸,他才把我松开,我掐着嗓子呼吸,还有他嘴里的烟味。
真是恶心!
“石万!”沈异大声把石万叫进来,指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