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异拖了我半个月,我就半个月没开张,赚的钱起码少了一半,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都有些语气不足。我说上半月没赚钱,等月底再补给你。
她说我不要钱啊,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啊,我去看看你也行啊。
沈异站在玻璃拉门外看我打电话,我沉吟着说算了,你过得好我也过得好,就别见面了。
总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女儿出来卖,闹到沈异面前哭哭啼啼,挨打的还是我。
还是别见了,我低下头眼泪都浸透到枕头里。沈异从外面走进来,问我又哭什么,我不敢说实话,只说因为这月没钱。
他气笑了,质问我:“你这是嫌我白嫖,还是嫌我不操你?你也不想想,你配吗?”
泥人也是有血性的,任谁天天被他说不配不配都要羞愤到自杀,可许如是谁啊,许如那是铜墙铁壁,子弹打不穿,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沈异骂我,把我是婊子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认那就不是。
许鱼很快带着团队走了,沈异也没再提那天的事,我知趣地也不再问她为什么不认我。
其实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好歹姐妹一场,假是假了点,流的血起码是真的。但是人心叵测啊,人心叵测。我感怀颇多,像个脱口成章的婉约派词人。
然后又碍了沈异的眼,大老板一声令下,把我自己赶回了柳城。
我刚下飞机,柳姐的消息一个接一个蹦出来,都是排队操我的客人。
我问:“秦夏真呢?”
柳姐说:“她养伤呢。”
我心里一凉,也没顾上他们插队的拍到了八千还是一万,急急忙忙回了出租屋。
秦夏真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嘴唇干裂掉皮。
我皱着眉头给她喂了点水:“我没来半个月,你这是遭什么罪了?”
她慢慢伸到后背,撩起一点上衣,让我看身上的鞭伤。无关什么情趣,就是泄恨。
各个型号的鞭子挨个轮了一遍,又把她赶出来,当晚就发了烧,还是司机好心送她去了医院。
“一直这么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求沈异?”虽然大概率他把我骂一顿多管闲事。
秦夏真惨笑:"你以为沈异不同意,他就敢吗?"
“沈异恨你,又怎么不恨秦家。你知道沈异他姐吗?被秦家人玩死的,那时候沈异十几岁。后来我在艳场见到他,他就问我,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吗?”
“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你哪天死了可以问问你叔叔,沈柔的眼睛是闭上了,还是睁着呢。”
秦夏真留着一口气,讲得我毛骨悚然。这下轮到我傻眼了,沈异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像两家都对他有愧,可他拿捏不住死人,拿捏不住当年欺负他的人,就只能来拿捏我俩。
我捏捏她的手,还是要活下去啊。
她眯眼笑起来:“你不在,我又梦见好多次我弟弟,我想和你说来着,又怕你看上他,给我弟弟带怀里。”
他该是十八九的年岁,穿着整洁的校服,在学校里功课第一,长得又好看,很招女孩子喜欢。
我怕你这种老妖婆惦记他,我就你不讲他多么多么好了。
我点头,好,好,一切都好。
你想你弟弟活得多好,所以你也得好好活着。
她笑我:“我才死不了,倒是你,在沈异那说几句软话就能别现在舒服得多,可你不听啊。”
“你又不知道他有多难伺候。”
我怎么没说过,我捡着客人们爱听的挨个说一遍,他说我天生下贱。
算了,我搞不懂他。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后自然有个他捉摸不定,鞍前马后伺候的主,驾在他头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