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没几天就反过来帮着父母照顾弟弟,在门外哭成了个泪人。
这事还被妈妈打趣过,不过都是后话了。
子昭跟着进了靳星辰的房间,靳星辰有轻微的洁癖,房间打扫的干净,东西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桌子上的各种文件资料都是从大到小依次摞得板正,连高度都是一样的。
这让同有洁癖还有强迫症的子昭看得贼舒适。
“你高考成绩出了吧……考得怎么样?”
“正常水平。”
靳星辰挑了下眉,温声笑:“张景行呢,也正常水平?”
子昭听出其中调侃,撩了眼皮佯怒道:“他什么水平,你不最清楚了吗?一个两个,难为大家揣着藏着这么多年。”
靳星辰就又笑,他遗传父亲,生就一双眼波迷离的桃花眼,笑起来似醉非醉,这就给他斯文的气质添了点别的说不清却偏想看清的东西。
说实话,小时候子昭还对他产生过一些说不清的暧昧情愫,只是越长大越明白做朋友才是最舒服的。
她想象不出来什么人能让靳星辰动心。
“对了。”靳星辰好似无意道,“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吗?”
子昭抬眼:“你的课题?”
“不是,就是认真地问一下。”靳星辰沉吟一下,“我觉得我好像去过一个有鬼的地方。”
“奇怪了,我前段时间去游乐园玩,也碰到一个跟我说世上有鬼的好看姐姐。”子昭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打趣他,“这是研究物理研究成神父了?”
靳星辰摇摇头:“我没有一定要说谎的理由。”
他一定去过。
他梦境里反复颠倒却逼真到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的画面这么告诉他。
混乱的梦境始于他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他明明只是昏迷了,却感觉自己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精神疲惫,却说不出来为什么。
梦里开始呈现一些琐碎的片段,很乱,大部分飘着血腥的雾气,獠牙尖利的恶鬼,肉屑、骨渣、残肢、以及为了活下来的人杀人。
这些在现实世界都不可能发生,但靳星辰看到时内心平静,仿佛真的经历过一遍似的。
他遇到了杀人分尸煲汤还强迫别人吃下去的外卖员。
他遇到过跳楼自杀拖着一团肉泥四处找人陪着一块再自杀的女学生。
他遇到过直播带货却被网暴所以死后最受不得指责的主播。
他好像去过一条黝黑深邃的道路,路上偶尔飘荡着鬼,路下一个个方格子发着显眼的亮光,他拿着把扇子,救过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
他还……
他好像还遇到一个半夜爬他床,还啵唧亲了他一口的小姑娘。
因为大部分梦境都被剔除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余渣也仅仅是他半猜半蒙地想起来的,靳星辰并不知道其中因果。
那晚,大约是在空旷的废弃工厂,或者在逼仄的坍塌角落,或者有倒在地上的尸体,也或者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对峙,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不记得也不在意,人在回忆的场景里总会下意识忽略无关的事物。
却记得那晚有雨,落在檐上。
滴滴答答,哗啦哗啦,淅淅沥沥,啪嗒啪嗒。
潺潺的雨声打着碎瓦片,多而不杂,畅快淋漓,满身的血腥味好似都在敲冰戛玉里散去了,留下的只有清晨风吹荷叶的清新。
要命的紧张都在此刻舒展,靳星辰心里撒气般地松了口气,突然视线就被一个小姑娘占据了,被同时占据的还有他的唇。
他如何想那小姑娘呢,他想起来的就是一片黑。
黑的发,黑的眉,黑的瞳孔,黑的上衣、长裤、腰带和黑色的运动鞋,她身上的色调统一到他每次想起来,都是惨兮兮的一片墨,拿手抹了,手上也留着黑。
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这样一个一眼就知道不会在他世界停留的个性鲜明的小姑娘,现在搂着他的脖子将唇印在他唇上,像印了个章。
梦境绝大多数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没有顺序,没有前因后果,像是一帧帧放映的PPT,只能靠直觉猜,更不要说动态。然而这个画面里,靳星辰却听见了清晰的说话声。
“温慈。”他听见自己唤,“你在干嘛?”
稀碎循环着的场景里,他总是本能地想知道那时的自己是什么语气,该震惊吗?无措还是惶然?但那场景太失真了,他只能在一遍遍地复现里嗅出香烟飘散的气息。
“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都生死关头了,总要有个离别的吻吧。”
她好无辜,她怎么这么无辜?
女孩脆生生地笑:“不会吧,你没跟人啵过?”
所有的画面一刹那都在脑海退却,模糊,淡化成看不清的雪花,只有黑色的姑娘,夹着根烟,偏着眼戏谑地冲他笑。
靳星辰就不太在乎他到底去过什么地方了。
他就想知道这个女孩是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