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杜鹏程继续说:最关键的是,他们俩当时为了忽悠我们投资,还保证未来五年的所有作品都给我们无条件优先投资权,当时看着像笑话,现在这俩人一炮而红了,就成了香饽饽了,投他们还不是躺着赚钱这么棵摇钱树,就阴差阳错地给你搬走了我好后悔啊
唐伊乐歪到冷毓川肩膀上,笑得浴巾都散开了,才冷静下来对杜鹏程说:嗨,以后他们的电影赚不赚钱还不一定呢。先把这次的几千万拿好,哈哈哈哈哈哈
杜鹏程气若游丝,乐乐,我知道这个事不怪你,但是我们近期暂时就不要联系了啊,我太嫉妒你了,有点不太想见你。
行行行,不见就不见。拜拜了杜总,等你缓过来了我再请你吃饭。唐伊乐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接着抬头看看冷毓川,又笑了一会儿,接着却茫然了。
他低头替她把浴巾裹好,自然而然地拿过一条毛巾给她擦头发,沉静而无声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唐伊乐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才发着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锁骨,小声说:我是不是运气真的很好啊
冷毓川把她下巴勾起来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不是的,乐乐你是有本事,有眼光,心地又好。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醒过神来一笑,是呀,要不怎么能挖到你这么个宝呀。
她抬起头来勾住他脖子,川哥哥,好像我又有钱了你不用抓紧机会赚钱了,可以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她是带着笑说的,可说着说着,眼眶却红了。
冷毓川低头看着她,轻笑着说:又哭什么呢?
是啊,有什么好哭的呢。
现在的日子又算不上穷,她被人捧在手心里,每天都过得挺高兴的,比地球上绝大多数人都幸福多了。
可她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眼泪就随着释然的心情停不下来。
冷毓川很无奈地在浴缸边坐下,把唐伊乐也按在自己腿上坐下。
他很怵她哭,她一哭他就束手无措,悄然叹着气,除了抱紧她给她擦泪之外,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冷毓川忽然灵机一动,把唐伊乐从洗手间领出来按在床边坐着,自己匆忙去地下室拿了自己的素描本上来。
他把素描本塞给唐伊乐,让她打开看看。
唐伊乐抹抹眼泪,翻开素描本的一瞬间就忍不住笑了。
他这两个礼拜太不务正业了,画的都是她。
画得很简单,都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小人,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小人是唐伊乐。
小人在做功课,小人在哈哈地笑,小人在埋头吃饭。
还有更小版的小人,画的是唐伊乐小时候。
他并没见过儿时的唐伊乐,但画得还是很传神,她在跳绳,踢毽子,荡秋千,总之都玩得很开心。
唐伊乐指着画面中脑袋大大、身体小小的自己问:脸上这两点是什么啊?腮红?
冷毓川摇摇头:酒窝。
她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脸上有酒窝啊?我后来上了小学就没有了,好奇怪。
冷毓川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你应该有。
唐伊乐又盯着本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叹气说:小冷,你就这么画画可不行啊。
像幼儿园小朋友的简笔画似的。
她语气像个教导主任,他忍不住笑了,点头说:嗯,我江郎才尽,只能靠你养了。
唐伊乐叹着气倒在他肩上,连连摇头。
这可怎么办呢?
她觉得自己像个差生家长,生了个不读书只爱打游戏的孩子,每天愁得不行,孩子自己却玩的挺高兴的。
问题是这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她也不能真勉强他做什么。
勉强是不会有结果的。
更何况这个孩子干的也都是正事,只要他高兴就好。
唐伊乐倒在床上横了一会儿,突然一跃而起,扯开身上的浴巾说:不行,天上掉馅饼了,我们都还没看过那部片子呢!
她一扫刚才的颓丧,飞快地冲去衣帽间找衣服,远远地喊冷毓川:你赶紧换衣服!快点快点!
那部《白鹤亮翅》上映两周了,但这两周没怎么出门,竟然一直没去看。
唐伊乐找了离家最近的一间电影院的最近一个场次,紧赶慢赶才在播贴片广告的时候坐进了电影院里。
片子比她想象中更好一点,剧本又精心打磨过了,环环相扣,又加了很多难得一见的黑色幽默梗,电影院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后,唐伊乐有点恍惚,冷毓川牵着她顺着散场人群往外走。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本来应该直接去地库拿车的,但两个人稀里糊涂地跟着人流就走到了地面的出口。
所有人走出大楼的第一反应都是抬头看天,哇的一声。
天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