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乐垂头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说:好了啦,快起来吧。
你先答应我。他着急地咽了下口水。
唐伊乐笑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当然答应了啦。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啊?
他趔趄了一下,低头给她戴上戒指,手都在抖,最后惊魂未定地抱紧她。
唐伊乐回过神来,不太满意地抱怨:可你挑的这个时候太不好了。我、我穿成这样,又没化妆。
冷毓川小声解释道:本来是想找个完美的时机的,可是不在出去之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可能一直会紧张得想吐。
她趴在他肩上,吃吃地笑起来。
戒指真的好看,比她买过所有的奢侈品首饰都好看,唐伊乐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举到冷毓川面前问:是你找人定制的吗?
冷毓川点头,师叔帮我找人买的蓝宝,我自己画了图,再让他们按着做的。
其实这是做的第三个版本了,前两个他都不满意,否则应该半年前就求婚的。
唐伊乐一路上都在克制不住地盯着戒指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两眼直放光。
冷毓川看她喜不自胜的样子才终于如释重负,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
登机时他先刷了自己的登机牌,然后一把拿过唐伊乐的,递给地勤人员说:这是我未婚妻的。
地勤人员给他搞得一愣,随即露出职业微笑,扫了登机牌递还给他,程式化地说:祝您旅途愉快。
冷毓川不知道为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唐伊乐还浑叨叨的,上了飞机两个人坐好,空姐来问要什么饮料,冷毓川客气地说:麻烦给我一杯霞多丽,给我的未婚妻一杯长相思。
国际航班这个空姐是外国人,两个人讲的是英文,他的重点落在了那个Fiancee(未婚妻)上。
唐伊乐已经觉得这人古古怪怪的了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把未婚妻这么老土的词挂在嘴上的。
结果他还要补充:我们刚刚订婚。
空姐非常识相,马上哇了一声,夸张地说:恭喜!
冷毓川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谢谢。
等空姐走了,唐伊乐捅捅他腰眼抱怨道:搞什么啦你。陌生人哎,跟人家说什么订婚不订婚的事情嘛。
冷毓川不出声地绑安全带。
空姐很快去而复返,夸张地拎着个冰桶,送了一瓶香槟来,大声说:恭喜你们订婚!
周围的乘客都听见了,纷纷扭头鼓掌起哄。
唐伊乐脸一下子就红了,冷毓川却一反常态地高兴,跟明星见面会一样,站起身跟大家挥手致谢。
他的长相仪态确实挺像明星,搞得后面经济舱的不明真相群众都伸脑袋张望。
疯了,这个人疯了。
唐伊乐捂住脸。
飞机平飞后,两个人放倒了座椅,冷毓川把一只手伸过来,默默地抓住唐伊乐的手,蹭了她手心两下,小声说:甜甜,我好高兴啊。
唐伊乐侧过身,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笑着说:我也很高兴。
她闭上眼睛,有点儿筋疲力尽地说:先睡一会儿好不好?昨晚没怎么睡好。
冷毓川点点头,用另一只手给她把毛毯掖掖好。
唐伊乐睡了很沉的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机舱里黑沉沉的一片,周围人都在各自休息,只有旁边的冷毓川看着头顶的阅读灯,睁着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他不像是刚醒的样子,而像是一直这样看着她睡来着。
好吓人啊,这个人求完婚以后怎么变态了?
怎么了?她揉了揉眼问,你不困吗?
他侧着身,把脑袋伸过来一点,把酝酿了很久的几个字叫出来:老婆大人。
唐伊乐腾地脸一红,躲开他的眼神,不大好意思地哎了一声。
冷毓川晃晃一直握着她的手,循循善诱地问: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无论如何叫不出口来。
平时耀武扬威的,一到关键时刻,她总是羞涩得出奇。
冷毓川没有逼她,只是好脾气地摸摸她脸说:再睡一会儿吧。
她抬手把他头上的灯关了,伸手捂住他眼睛,不许再看我了。睡一会儿。
他乖乖听话,乖乖闭眼。
七月的意大利满地都是游客,这一年热得离谱,唐伊乐每天都晒得小脸发红。
冷毓川带她到处看画看雕塑看建筑,把行程排得很满,像个尽职的导游一样给她详细讲解,她也很感兴趣,一直聚精会神地听。
以前的他没有这么多话,所以她也不知道他懂得这么多,每个艺术家都像他本家叔伯似的,不光是艺术特色创作年表,连人家哪年哪月跟哪个女人生了男孩女孩都一清二楚。
因为太热了,两个人一天要吃三四次gelato(意式冰淇淋),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