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男朋友哭着喊着求我把花带给你,说你看见花会很高兴。”
“男朋友!你居然早恋!”
张母声音拔高,抓着玫瑰花的外包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接着她看着律师从信封里拿出的照片——
男生个个不同,女主角倒是同一个,赤身裸体。
爬满细纹的脸,青红交加,她愤怒的浑身发抖。
“我打死你个小兔子崽子!”
“啊!”
张若兰尖声喊着,玫瑰花的刺扎破了外层的包装纸,扎到了她的肉。
好疼。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才多大!”
“妈,我错了。别打了。”
“啊!”
池藻藻撑着脸看着纷纷落下的玫瑰花瓣,真好看。她特意在花店挑选了好久。
而那些让花店挑选的,在那一学期风雨无阻送到张若兰手里的玫瑰花,终于值了回票价。
她有点高兴了。
密密麻麻的血点从张若兰的衣服上渗出来,柔韧的花茎也打断了。
池藻藻看着陈母因为愤怒而发出的吭哧吭哧喘气声,想到当年张母也这样打过她,两巴掌。
原来那些伤口她一直没忘。
现在到偿还的时候了。
“砰。”
张若兰在闪躲中,脑袋一下子撞到了茶几上,磕出了血,晕了过去。
真晕还是假晕。
她不想追究。
“把这个照片贴到她卧房的墙上去。我要她跪三天三夜。”
池藻藻撂下话就走了。
陈母好奇的打开那张巨大无比的照片,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摔在了地上——
黑白照。
男孩子嘴巴咧成了三瓣,笑得一脸怨毒。
福吉。
三天后。
就像孙悟空突然顿悟了菩提老祖打他三下是让他三更过去学本事。张若兰在装晕时听到的三天三夜就
知道了她的死期。
她要逃。
夜。
雨滂沱。
张若兰拼命狂奔着,夜色和大雨可以遮掩住她所有的踪迹。只要逃出林城就可以了。
陈醉也抓不到她。
“嘭。”
一声闷响。
后脑勺一阵刺痛,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晕过去了。
醒来。
一映入眼帘就是一张莹白的死人照,豁开的三瓣唇露出黑色的牙龈——
爱孙福吉之墓。
坟地!
"啊——"
张若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却被池藻藻一把抓住头发,拖拽着,跪在碑前。脸颊被生生按在冰冷的墓碑上。
白肉和黑岩抵死相压。
痛得要命。
偏偏她不得动弹。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张若兰吓疯了,口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喊得含糊不清。
救命。
快来个人救救她。
“他是自己摔死的!”
还不承认!
“他是被你推下去,然后活活饿死的!”
”是被野狗咬死的!“
电闪雷鸣。
池藻藻的话被分割的四分五裂,把她的表情也割裂得明暗不清。
像个恶鬼。
她在意他的死,在意的要命。
”砰!“
池藻藻提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撞击着黑色的墓碑。
"你为什么不道歉!"
"砰!"
"你说啊!"
"砰!"
"对……不……不起。"
池藻藻松开手,看着瘫软在地的张若兰,觉得她就像一条在尸体里翻滚的蛆虫。
"去死吧。"
她要她死!
血水在墓碑上流淌,淌进泥土里。
他会安息的吧?
"阿吉,我让她陪着你好不好。"
福吉
小小池异常早熟,她乌黑的眼睛里装了一个乌黑的世界。
福吉是个天生兔唇,上唇中央裂开,像被人强行撕裂,翻卷着,流着看不见的血,一直流到他死的那天。
没人愿意和他玩儿,没有人喜欢他。
幼小的孩子,用清澈的眼睛看待最外在的东西,好看就是好看,丑陋就是丑陋。
福吉是小红花幼儿园里最丑的小孩子。
哦,不,脸上青紫未消的池藻藻也是园里最丑的小孩子。
残废和丑八怪最般配。
小小池五岁,福吉八岁,两个小可怜相遇在小红花幼儿园。
“藻藻,兰兰会不会喜欢啊?”
小小池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捏了一路的早餐饼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