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老头子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喂,妈。我爸欺负我……“
陈氏集团待客室。
紧张。
紧张到浑身都在冒冷汗。
池藻藻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面的画面,到底是要叫陈叔叔还是叫陈伯父,露齿笑还是抿嘴笑。
她今天穿的白色裙子,老人家年纪大了,会不会觉得白色不吉利?
完了。脑子一片空白。
早知道就让陈醉陪着了。
“池小姐是吧?”
陈父趁着池藻藻胡思乱想,坐到了她对面。
长得是好看,眼睛也透澈。当初知道她出身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姑娘眼睛里全是污秽,还行,他儿子眼光随他。
“叔……叔叔喝水。”
池藻藻立刻站起来,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拿紫砂壶的手都在抖。手放在腿上端坐着。
陈父低垂着眼帘,没看她,倒茶的时候,嘴不对人,七分满,左手持耳右手托盘。
礼节还行。
池藻藻悄悄的打量着陈父,他跟陈醉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就是陈父的眼神更加凌厉,冷冽,陈醉要柔和很多,很炙热。
突然没那么紧张了。
“叔叔,我是池藻藻。是陈醉的女朋友。”
“嗯。”
陈父随意应了一声,手背一拂,推开了眼前的水杯,媳妇儿茶他还喝不上。
“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们两个之间除非死一个,否则我是不会准你进陈家的门。”
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仿佛全身的肌腱都崩断了。
那些演练好的讨好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上,划拉的生疼。一股说不清楚的愤怒、悲怆陡然窜出胸中,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忍住。
要忍住!
“我不明白。是因为我出生不好吗?”
“不是。其实讲道理池小姐你已经很优秀了。省状元、追风的实际控股人、副市长的义妹。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以甩掉一大帮人。只是,我们陈家用不着。”
“那是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死!”
有一只野兽在她心里咆哮着,冲了出来。
真想杀了他。
“呵,”陈父鼻中喷出不屑,冷声说着,“池小姐,我不信你没想过杀了我?“
陈父心里升起一股火,自家小兔崽子为了眼前这位,没少搞小动作。没有直接证据,那就猜,光是想想那些可能性,他就觉得这姑娘不适合陈醉。
迟早会把陈醉拽下去。
“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想过。动蒋淮从来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其实剑指陈父。
他一直不认可她,偏偏她又不能杀了他,所以她只能让陈醉自己动手。
她知道陈蒋两家的友好协定,动了蒋淮,陈父一定会从中阻挠,而陈醉为了两全,就一定会出走陈家。
这就是她要的:断绝父子关系。
她要他身边只有她,她要做他的唯一。
谁都别想阻碍。
只是……
“你倒挺有胆色。”
这脾气其实还挺对他胃口,
“要不,你吃个亏,我认你做个干女儿!”
“啪!”
紫砂杯子摔得稀碎。
胆儿挺大。
陈父觑了池藻藻一眼,他活了这么多年,除了陈母还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摔东西。
“你杀我儿子两次,我总得杀你一次吧。”
陈父往后一仰,靠住沙发,盯着池藻藻一脸震惊的样子,小兔崽子,居然还瞒着她,
“他从法国回来那回,你梦游差点捅了他一刀。还有这回,那小兔崽子差点饮弹自裁。”
“回回都是为了你。你可真厉害。”
池藻藻浑身发抖。她想到那天他还笑嘻嘻地跟她讲是两个人做爱时候弄伤的。
陈醉骗了她。
“对不起。”
哭了?
陈父心里头不高兴了,哭哭啼啼的别人还以为他怎么她了。也就这么点本事。
“所以,我要你死一回。”
陈父让秘书进来,端进来一杯黄澄澄的液体,推到池藻藻面前,
“你喝了它。”
池藻藻端起来,闻了一下,瞳孔骤缩,
草铵膦。
俗称农药。
“只倒了一瓶进去。我帮你算过了,从这里到最近的医院,洗胃,血灌,透析,运气好,你就死不了。”
池藻藻抿着嘴,或许七天内是死不了。就算抢救过来,也会腐蚀她的肠道,后期能不能活下来又是一个问题。
他真的很讨厌她。
“爸。”
陈醉急匆匆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