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髒
嗶——
秦儂輕顫。
坐在床邊的她,在聽見房門的感應聲響時,明顯驚促了。
歐卡諾站在門口,望著房間。
空無一人。
舉手看錶。
飛梭機械錶上顯示八點整。
來早了?
還是——
後悔了?
“到了?”
一個聲音傳來,從他身後。
他順著聲轉頭一望,微怔。
波浪長髮如絲緞溫柔披在肩上,淨白色的真絲布料委婉貼襯出勻稱身形。腿、腰、肩……衣料幾乎覆蓋住全身,只有頸部一小節雪白露出。從上到下沒有裝飾,甚至沒有顏色,簡單到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但,怎麼可以那麼美?
秦儂,站在1602對面房間。
“你很準時。”
她說,退後,“進來,關上門。”
轉身移動,裙襬搖搖。
站在廊上的歐卡諾望著,眉眼也搖出奇異色彩。
邁步,從走道跨進房間。
喀——
房門掩上。
歐卡諾非常配合關上門,不只關上,還鎖上。他的目光從有點看得欲罷不能的身形抽移,改望向四週。
很大,非常大的房間。
裝潢算是中規中矩的無聊典雅大方,家具都是原木花雕的老式精品,地上的羊毛波斯地毯花色略顯俗氣,臨面落地大窗倒是能盡收市中心美景,窗前有張鋪設純灰色床單的King size歐式大床,看到這裡,歐卡諾最滿意。和剛剛那間不同,這間房裡面還有個隔間,像個小書房或小起居室…
“我們開始吧。”
秦儂在床邊停下,說。
歐卡諾的目光再次回到說話人的身上。
她,站在前方,就只是站著,像個完美無暇的洋娃娃,笨娃娃。他懷疑她清不清楚,進入這個門,會讓人弄髒到什麼程度。
他提步,穿過房間,也越過她,流動的空氣撩起她的細髮飄動,他繼續走,到窗邊,在一個花布色單人沙發上坐下。
她隨著他掃過的氣息慢慢轉身,小心翼翼。
他坐入椅子,然後跨起一條腿放在另一條上面,以最輕鬆自在的姿態悠悠說,“那就開始吧!”
她安靜。眼珠在暖黃燈光照射下像浮著一層看不清的霧,像焦、也像慌。
“開始啊!”
他又說,注視著一動不動下焦慮的她。
感覺有點變態。
他挺熱衷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樣。
“怎麼…開始?”
秦儂頭微微一歪說。
她不懂,真的不懂。從他的聲音、方向她都能判斷,他離她,有點遠。
“從妳開始。”
“我?”
“對。把衣服脫了。”
歐卡諾很善良似的說明。
她的氣忽然屏住,不確定地問,“你要我…自己脫衣服?”
“嗯?有問題嗎?還是——”
他邪魅地笑,“還是妳希望我幫妳脫?”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你,那你呢?”
“我?妳要我也脫嗎?沒必要吧?妳又看不見,我有沒有脫沒差吧?更何況,今天要驗的人,是妳!”
歐卡諾的話說得讓人想拿鞭子抽他,夠胡扯淡了。是故意的。他如此極盡無恥之能只是想知道,為了嫁給他,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上個月底,在紐約的大都會歌劇院,他,第一次見到她。
說「見」比較牽強。
那天,他和女人坐在二樓側邊包廂,觀賞歌劇-茶花女。
劇的第一幕前奏曲還沒結束,女人的指尖便隨著音符在他身上挑動起來。即便包廂昏暗還有隔簾,但如此公眾場所,這樣作風未免也太大膽。
可女人不管。
塗著丹紅的指,放肆從他的鬢角滑到喉間,再從胸口撫過腹部,最後一路向下……
忽然,一道光線無預警刺入,像條長鞭抽劃過交疊的二人。
嚇一跳。她,突然就站在簾邊,「盯」著他們。
但下一秒,卧在他身上的女人望向來人後沒了驚恐,反而想繼續纏綿。
“妳…有人!!”
他腹部緊縮,錯愕捉住女人不安份的手。沒想到女人放蕩起來連男人都瞠目。
“沒事,瞎子。我們繼續…”
女人說,紅唇就貼上。
瞎…子?
他有點懷疑古曼麗的話。
那雙大眼是如此靈動…
但他唇正被擄獲,只能稍微抬眼,見原來站簾邊的她,大概聽到淫聲浪語,掉頭走了。
她明明撞見不該撞見的,雖然看不見,但當時發生什麼事她不會不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