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只深深叹气,目光低垂,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得知纪炎妈妈去世后,她就觉得奇怪,在疗养院待得好好的人怎会莫名其妙服药自杀,她严肃的问过纪炎,男人总是欲言又止的转移话题,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居然能跟自家女儿扯上关系。
虽说她一直不赞同江母处理事情的方式,但也未曾想过她会疯魔成这样,为了控制江淼的婚恋,竟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下手。
这事也就纪炎没深究,不然她进到局子里,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逃脱嫌疑的。
江淼见她半响不说话,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外婆。
上月月底,有一段时间了。
江淼眼圈红红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上月月底,不就是圣诞节前后吗?
囡囡。
老人被问得心力绞碎,仍撑起一抹笑,大人的事,你别太担心,等事情处理好,纪炎会自己说给你听的。
江淼一下泪崩了,他才不会!
他发生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江淼回想起他眼眸暗处晃过的犹豫深沉,她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可为什么?
不管两人年纪的差距有多大,至少在感情上,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他不该总是将她撇除在外,就好像在围城外圈不断的徘徊,怎么走,都走不进他的心。
这时,嘈杂的电视上突然插播一条重要新闻,烟城郊区某化工厂爆炸,死伤无数,现场已有数名消防人员殉职,且随时存在再次爆炸的危险性。
江淼脸色大变,满脑子都是放学在校门前见到纪炎时,他接完电话后严峻的脸色。
他一定会去的。
越是险恶的事故,他越是会不顾一切的冲在前面。
一想到这,江淼心慌意乱的掏出手机给男人打电话,果不其然,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江淼彻底慌了神,一声不吭的冲出病房。
淼淼。
江母在身后焦急出声,原想跟着追出去,却被外婆厉声呵斥住。
你不准跟去。
从现在起,他们之间的事不许你再插手。
江母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彻底泄了气,妈...
你还叫我一声妈,我就有资格管你。囡囡是我的心头肉,她喜欢谁,我也爱屋及乌。纪炎这孩子我看了这么多年,成熟有担当,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两人两情相悦,男才女貌的,看着就欢喜。
老人家俨然是动气了,胸前起伏巨大。
你若再想耍什么手段,我老婆子第一个不答应。
化工厂爆炸现场一片狼藉,天色暗下,腾空的火烧云将黑夜燃的通红,浓烟堆起的烟柱从四面八法涌出来,厂内能见度极低,随处可见的明火及泄露的化学气体,极其造成二次爆炸,也给消防员的救援工作造成极大困恼。
厂外浓烈的火势渐渐控制下来,纪炎带领一队进入工厂搜救幸存者。
里头一片灰蒙蒙的,偶有燎原的火光升腾,呛人的白烟浓密成团,将他们眼前的视线遮盖个七七八八,纪炎几乎是凭借经验确定方位,指挥下面的人开启搜查工作。
刚开始,搜救工作还能有条不紊的进行,少数几名幸存者被解救出来,可越靠近爆炸点,工作开展越是艰难。
屋梁已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稍有不慎,进入厂内的所有人都会困住,非死即伤。
江牧跟在纪炎身后,走至深处,他隐约听见左侧有细弱的呼叫声,断断续续。
纪队。
纪炎面色镇定,呼吸平稳,你跟鹿白过去看看,小心点。
身后两人得令,一步一步警惕朝左侧移动。
浓烟遮挡下,竟真让两人在残破的柜子下寻到一名幸存者,他满脸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鹿白咬牙抬起压在他身上的重物,江牧配合扯住男人的脚往外拖,可谁知后退时,脚踩上一根烧焦的木头,嘎吱一声,后方烧焦的木柜开始摇摇晃晃。
他一回头,身后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突然朝他倾倒,江牧来不及躲闪,可下一瞬,剧烈的疼痛感没有袭来,纪炎及时出现在他身后,冒着火星的木柜重重撞击他的背,他闷哼一声,脸都憋青了。
江牧懵了,纪队...
男人牙齿磨砺出声,快点。
江牧恢复清醒,将伤员拉扯出危险范围,抬着担架的接应人员将人赶紧送出去。
鹿白放下仿佛千斤重的重物,双臂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刚喘口气,这头纪炎扛得没力气了,单腿下跪,险些扑倒在地。
轰得一声,厂内另一边又燃起熊熊大火。
男人结实的后背仿佛放在生火上炙烤,比疼更让人绝望的,是已破损的防毒面具,灌入些许窒息的化学气体,以及他逐渐消退的意识。
纪队...
江牧见他痛苦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