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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楷,有种你给我回来。”
操, 他手机都还在车上呢。
看着后视镜里男人暴跳如雷的架势,梁泽楷笑出声来,右手向后挥了挥,愉悦地踩重了油门。
这孩子,还是太嫩了。
陈瀚文回到家时,天都要黑了。
梁泽楷丢下他的地方位置偏远,根本就没什么车路过。他干等了半个多小时,只好顺着市区的地方边走边四处寻觅,直直走了一两个小时,他才遇到辆货车,到了市郊又辗转搭出租车回来,一路上脸都丢尽了。
他风尘仆仆,一进门就大叫,“陈嫂,快给我下碗面。”
正要穿过客厅,回房洗个热水澡,沙发上忽然有女声传来,“这一下午,你又去哪里混了?”
他转头,看到梁宝琳不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双手环胸,一副质问的架势。
“怎么,要不要在我脖子绑条链子,你上哪儿都牵着。”陈瀚文心情不好,连带语气也差几分。
梁宝琳气得脸色发白,但是勉强按捺火气,说,“和余家那孩子交往得怎么样了,自小知根知底,也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就先把婚事订下来吧。”
余家那孩子说的是余露,因为两家算是故交,陈瀚文比余露大上几岁,也算一起长大。打小余露就爱跟在陈瀚文后头,黏得特紧。两家还曾打趣说定个婚约。
只不过陈瀚文一直不大感冒,只当她是妹妹。后来陈瀚文出国,余露也跟着去了,即便对方女朋友不断,还躲着她,她也没放弃。这不,陈瀚文一回国,她忙完学业便又紧追回来。
后来他出了事,她鞍前马后地照顾着。俨然以女朋友自居,压根不管陈瀚文什么态度。
“梁女士,睁开眼看看,现在大清都亡一百多年了,你老还在这包办婚姻呢。”
“包办婚姻?”梁宝琳咬着牙说,“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前阵子闹出的大笑话,如今还有哪家不知道,人家余露还愿意嫁你你就该偷笑了。你好好瞧瞧你自己,这不争气的怂样,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把自己作践成个聋子,结果竟还吃不到教训,真是连你爹都不如。”
再想起当时他两人将她耍了一通,偷偷去办婚礼的事,梁宝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死心吧,这辈子我都不会让那种恶毒的女人进我们陈家。”
“该管的时候不见人影,这我都快30了,您才想起做个好母亲了,梁女士,这会不会太晚了些。”陈瀚文嘲讽地嫌弃唇角,不咸不淡道。
他话刚说完,一个文件便劈头盖脸砸过来。
“如果你想我死得安心的话,就赶紧跟那女人断干净,下周去人事部报到。”她说完,拿起眼镜戴上,又开始翻看茶几上的文件来。
陈瀚文拾起地上的文件,疑惑地翻开。
港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梁宝琳
左乳腺癌,右乳腺恶性肿瘤
建议住院治疗
……
他匆匆扫过,最后视线定格在10月11号的日期上。
他的手隐隐发抖,说不上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愤怒,或许两者都有。
他将病历本拍到她面前,问道,“两个月前的诊断书,为什么现在才拿给我看?”
梁宝琳抬起头来,“有区别吗,如果我说我得了病,你就会收起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奋发向上了?”
她似乎是头疼,把眼镜摘下来,按了按眉心,“我已经说服了老爷子,只要你在公司安安稳稳地待上一个月,他就会召开董事会,提名你进入董事会。不要让我这些年的努力白费。”
屋子里暖气十足,陈瀚文却觉得浑身发冷,身体像变成一个空洞的容器,被冷风吹得咯咯作响。
“所以说,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欢天喜地地接受了是吧?”
他的语气充满嘲讽,令梁宝琳眉头皱起,“你还想怎样,我这么多年拼死拼活地,不都是为了给你争家业……”
“不要装了。”陈瀚文冷漠地打断她,“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不想看到我爸,也不想看到我,所以就用工作当借口,借以逃避我们。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争家业,其实也不过是出于自己的虚荣心和好胜心……”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他的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吗?”陈瀚文倒笑出来,他摘掉耳朵上挂着的助听器,随手甩在地上,“请问你配吗,但凡你给医生打个电话,就该知道我听力到底有没有问题。我真是太他妈可笑,还暗暗期待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梁泽楷就见了我两次,都知道我他妈没问题,你呢。”
梁宝琳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
大厅里死寂一片。
陈瀚文手攥成拳,直愣愣地呆立良久,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厨房。
“陈嫂,帮我拨下我爸的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