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像个将军样子了。”
楚西抬头看着叶上珠,自楚术过世之后,母亲再也无心打扮,一直穿素色衣服,守孝礼佛,那个眼角有细纹了还娇憨如豆蔻年华的妇人不见了,代以一个失去所爱的悲伤妇人。
楚西心里酸酸地,紧紧拉着叶上珠的手,“我打的都是大胜仗咧。”
叶上珠捂着嘴笑起来,举起纤细的手敲了敲楚西的脑袋。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却一直默默横亘在时间里,不会为任何东西所改变。
爱的人消失了,可爱不会。
人改变了,可爱不会。
已经是腊月了,楚西同桢卿回来后,王府就重新恢复了生机。桢卿重新待回了他的偏房,和一年前不同的是,桢卿越来越喜欢往楚西那边跑,喜欢挨着他。旁边的火炉劈里啪啦地燃烧,桢卿不看书,怀里抱着猫,懒洋洋地坐在楚西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猫顺着毛。
楚西皱着眉,看着战报。半晌,“啪”地一声便拍在桌子上,声音沉沉地说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回去西疆。”
桢卿闻言,皱着眉看着他:“皇上都把你从西疆调回来了,明显是忌惮你,怎可让你回去?”
楚西道:“那就将我南朝江山拱手让人吗?”
桢卿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有皇上的旨意,纵使去了也无用。”
楚西感觉桢卿似乎有点不对劲,但细想又似乎没什么,只得道:“我总要试一试。至少我们这边还有王尚书。”
楚西挑了个日子,就一个人去了王朗府上。
王朗正在书房处理事务,一听家丁的通报,瞬间脸色一白,将人请进来。
王朗看着面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少年,悠悠地叹了口气:“小王爷啊,你怎么跑到老臣府上来了。”
楚西:“我此次前来,是有事所求。”
王朗:“你不用想着回西疆了。”
楚西一愣,未料王朗竟如此料事如神。王朗无奈地笑了笑:“除了西疆的事,你还有什么事能来找我。你啊,倒是和师兄一个德行,怎么着都想着南朝。”
楚西:“恳请尚书替我说几句话。”
王朗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我不能帮你。自古来最忌讳文成武将勾结,皇上才把你从西疆召回来,这才刚回来不久,我就替你说话,太不妥当。”
楚西神色焦灼:“那可如何是好?”
王朗沉吟半晌:“还望王爷安分守己,眼下莫说西疆,王爷自己都难保重啊。”
楚西一愣,王朗继续:“皇上重权,易猜忌,你以后切忌私下来我这里。”
话说到此,楚西一时竟不知再说什么,只能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两口。两相无言。王朗苍老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楚西敏锐的从这眼光里捕捉到了一点怀念故人的怅惘。
王朗又叹了口气,端起桌案上的茶杯:“你父亲走时,曾托我照顾你。我和你父亲是师兄弟,情同手足,一定是护着你的。”
楚西不知道这一段往事,低声说:“我从来不知道。”
王朗呵的笑了声,“这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
是啊,文臣武将关系过密是大忌。楚西自觉没话好说,默默地低下了头。
王朗又说:“你对朝堂上的事还是不得要领,皇上忌惮你,这点你要清楚。”
“我明白。”
楚西站起身来对忧心忡忡的王尚书郑重地行了一礼。
皇宫。
楚远之恹恹地披着裘皮大衣,皇宫里炭火很足,他还是觉得心寒。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密信。
楚远之看毕,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挥手让黑衣人退下。
桌案上还摆着西疆的战报——严棋一败再败,拓跋鸢势如猛虎步步紧逼,形势紧迫。手中的密报则告诉他,楚将军和王尚书私交很好,儿子也去拜访过他。
楚远之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一时感觉呼吸不过来,顿时像破风箱似的喘起气来。
“杀啊!”
“冲啊”
喊杀声不绝于耳,严非手中紧紧的握着长矛左冲右突。对方人力数倍于他,且又是些骁勇善战的骑兵。严非手下的士兵被追着打了一个多月,无一胜仗,越打人越少,越打越怕。
他不断被逼着后退,如今已有九城落入敌手。
今日,严非再次被拓跋鸢率五万兵马堵了个水泄不通。
对方有兵力优势,几个人围着他打,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指挥。士兵们渐渐的开始溃散。
拓跋鸢对天举起长刀,放声大喊“取敌将首级者,赏黄金千两!”
霎时间,无数人马朝严非蜂涌而来,杀声震天。严非的护卫脸上现出惧色,他面如土色,毫无章法地乱挥长矛,歪歪扭扭地想要冲出包围。
“撤!撤!”严非声嘶力竭的喊,所剩不足一万的人马立刻瞬间崩溃,严非竟然就要突出重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