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之淡淡地说。他低头看了一眼严世高皱纹丛生的脸。严世高感觉冷汗渐渐地湿透了衣衫,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楚远之睨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从他身边走过。
严世高僵在地上,恐惧渐渐顺着血管爬满了身躯。
楚西一进院门就扑到桢卿身上,半是兴奋半是忧虑道:“桢卿,准备一下,我们即日就往荆州去。”桢卿被扑的一个踉跄,笑着正欲训斥他一句,听清楚他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
“严非死了。皇上便命我接替他。”楚西说着神色正经了不少,严肃道“拓跋鸢已经攻至荆州。”
桢卿愣了一愣,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轻飘飘地说:“好,我依旧是你的军师。”
一路快马加鞭至荆州。楚西一到,便感觉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坏。南朝士兵已经被打怕了,人数还不足万余。对方则是五万虎狼之师。
楚西当机立断,就地招兵。
老弱病残不要,专召青壮年。因着楚西在关外时打过不少胜仗,一时声名远扬,征兵告示一出,不少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人便来了。仇恨能够淬炼出最锋利的匕首。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第20章 结局
拓跋鸢已经完全凶相毕露,在亲率五万虎狼之师,从北向南,长驱直入的同时。又命一批人马截断运粮的线路,再一批人马绕到侧翼预备突袭荆州。
楚西没有说,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再有使者来,直接给我丢出去!”楚西拧着眉吼了一声,然后气冲冲的对着桌子蹬了一脚。
他恨自己,恨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动摇。
他何尝不知道这仗打不赢,可是,他能降吗,能退缩吗?他是楚家的人,世世代代忠君忠国的楚家,从他打娘胎里出来他就没想过有叛国的这一天。他生是南朝的将军,死是南朝的鬼,他就应该马革裹尸还。可是,为什么,有一丝害怕和犹豫从心底蔓延出来。
他情不自禁的去想母亲,去想……徐桢卿。
我会一直在身边的,这是他自己的话。他恨,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拿命去拼,拿命去赌。
他想要战争停下来,想要这个世界倒回去,退回他小时候的太平盛世。
他要怎么做?
粮草已经被截断,荆州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楚远之拒绝了朝臣们迁都的请求,固执的看着鲜血逐渐像他流淌,固执的听着喊杀声逐渐刺透他的耳膜。
灭亡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深夜,军帐中还亮着一盏油灯。徐桢卿斜倚在床上,拿着一只酒杯。酒杯里装着楚西给他备的桃花酒。这酒喝起来不似烧刀子般的辣喉咙,有一丝甘甜,寒气起来的时候,可以暖暖身子。楚西默默地坐到他身边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徐桢卿顺手把酒杯丢在一旁,顺势窝到他怀里,沉默地盯着他的下巴,抱着他的腰。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楚西觉得心里一阵酸涩,情不自禁伸手摩挲他的下巴。他们已征战数年,徐桢卿瘦的有些脱形,楚西越是摩挲,心里越是酸涩。油灯燃烧的声音混着酒香静静的弥漫。
“明日我同你一起上战场。”徐桢卿道。
“不可,你又非武将。”楚西道。
“我要同你一起。”徐桢卿小声又执拗的说。
楚西叹一口气,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桢卿鼻息间桃花酒的酒香悠悠散开。“君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徐桢卿别开脸:“你还记得。”
楚西笑到:“你那时病了,烧得双颊通红,眼睛水汪汪的。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想抱抱你,简直百爪挠心。怎会忘记?”
“你就知欺我。”徐桢卿抬眸瞪他。
楚西有些得意的笑了几声,去吻桢卿的下巴。粗粝的胡渣扎的桢卿有点不舒服,但是桢卿迎了上去,轻轻吮了吮他的唇瓣。楚西呼吸一重,这个温柔的吻立刻变的激烈起来。桢卿被一下子压在床上,他伸出胳膊搂住楚西,闭上了眼睛。如果能够永远停在着一夜就好了,桢卿想。
楚西的神色在模糊的光线中逐渐变得坚定清晰了起来。
战前的最后一夜。
压倒性的优势。
迎战定是惨败,退兵——也没有后路了。
纵使运筹如徐桢卿,也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斗。但是谁也没有说。
激烈的马蹄声划破夜空!
守门的西疆士兵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纵马而来,手持长剑,剑上星光凌冽。
像从黑夜中冲出的恶魔。
楚西面沉似水,大喝一声“闪开!”
那两个西疆士兵竟然下意识退了一步。
寒光闪过,两具尸体倒下。
往昔所有的招式都在脑袋里回旋,楚西气势如虹直冲拓跋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