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蹄声,两个影子渐渐从茫茫雾气中走出。
一匹枣红色的马,一匹黑棕色,二马共进,露出马背上俊杰出秀的两个青年。
这两个,一个是当今武林堪称最风云人物的金陵秋家现当家秋楚晗,另一个则是前两年一桩闹的沸沸扬扬的男子嫁人事件中的一个主角沈问之。哦对了,还有一个主角就是他旁边的秋大少。
他二人,清晨时分出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肩披星辰眸带薄霜,全是因为一封信。
一封来自秋楚晗师傅传奇侠士地道散人的信。
信中写道:
“汝心已安,吾愿未解。”
沈问之看向他。
秋楚晗震碎信纸,面色不改地道:“再过两月就是师傅六十寿辰。”
“我带你去看他。”
——
前方逐渐露出一个小镇的轮廓,镇子口一个大石门让人印象深刻。
沈问之脸上露出点轻快笑意,指着那石门道:“阿晗我那时候就是在那里等着你的,坐在上头风景可好啊。”
秋楚晗手牵着缰绳,嗓音也被清晨的雾气染的微凉。
“清晨霜雾中的风景?”
沈问之笑了一下,侧头看他:“阿晗你得多培养一点欣赏美的能力。”
秋楚晗不去看他。
两人牵着马慢慢地走,此地是去金陵必经之路,沈问之和秋楚晗这些年不知道多少经过这里,但缓着步伐慢慢行走的也就今日和多年前年少时的一次。
来的略早,早点铺子还没开张,但是有整夜不休的客栈,沈问之一抬头,又笑了:“看,阿晗,还是这家客栈!”
秋楚晗抬头看了看牌子上的店名,名字随处可见,他记不清楚,但既然沈问之这么说,就当是这样。
“要是再遇到破山拳的师兄弟们,那可就和当年一模一样了——”
“小二,打点热水上来,还有准备热茶”男音蓦然消去。
那并不是破山拳门的兄弟,但是与破山拳门关系匪浅,因为这个男人,就是迎娶了破山拳门千金的扬州虎廖志兴。
廖志兴仍在怔中,沈问之率先抱拳:
“廖当家。”
“沈沈公子!”他连忙跟着行礼,一双眼略有些尴尬地朝向秋楚晗:“秋庄主。”
一个庄主一个公子,这叫法可是奇了,沈问之却知道他是实在不知道叫什么好,总不能,把他叫成“秋夫人”吧?
“真是巧了,廖当家也在此处休息,我还想着若是他乡能遇故交,便是我二人这一行中最值得的事了。”
廖志兴笑道:“我与贱内也是昨天傍晚才到的镇上,拙荆道她多年前也曾路过此处,和师兄弟们在一家客栈落脚。过来一寻,果然还在。”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寻着记忆找过来的,没想到的确也在。”
沈问之素来以慷慨救助为名,温文而不失活泼,几句话就将彼此关系拉近了些。廖志兴又道:“拙荆也马上下来了,她若是见到两位定然很高兴,两位若是还未用早点,便一起吧。”
沈问之欣然应允。
他进了房间,还是高兴,放下行礼坐在桌子旁,看着忙碌的秋楚晗道:“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故人,樊姑娘现在要叫廖夫人了,她成亲后我就再为见过她不过本来也就这里和她成亲时见过两回,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秋楚晗转身道:“起来。”
他一把把手上的东西扔到桌子上,捏着沈问之的鼻子开始亲他。
嘴巴不能呼吸,鼻子不能通气,沈问之呜呜直鸣。
那根舌头窜进他口腔,恶意地勾着他的舌尖,推他的舌根。沈问之嘴里一口的津液,仰着头被逼着往喉咙里吞,还发出了咕噜咕噜吞水的声响。
秋楚晗退出来时沈问之已经半昏半惺,眯着眼张着小口,眼睛里也是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控诉地看着秋楚晗。
他自从生了孩子,这方面就不会行了,身子经不起挑拨,眼底常含着一泼水雾,秋楚晗欺负他习惯了,不见到哭是不肯罢休的。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只欺负到眼泪朦胧就算了。他这般想着,张嘴含着“夫人”一片嘴唇。
沈问之:“”
二人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出门便闻到多样的香气混杂着形成了一种让人腹中蠢蠢欲动的味道。
两人下了楼,就见到楼下一个桌子边,一个面容熟悉的女子正好抬头瞧过来。
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少女脸庞,但那一刻的欣喜和纯真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乡遇故知,当真是他乡遇故知。
“廖当家。”他转动视线:
“廖夫人。”
记忆中明媚的少女已是稳重人妇:
“妾身见过秋庄主沈公子。”
结果还是沈公子,沈问之无视秋楚晗略冷的脸,笑着道:“扬州别后,数年不见,没想到今日能得见故人。廖当家和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