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大惊失色:“你你竟是狐精?你莫要过来”
连退十数步,把弥子瑕挡在身后。
胡云贞见状,鼻眼气斜,狡辩:“我虽是采补之狐,可我从未害过你,反倒是他!千年的桃子精,半点妖气也无,根本根本就是成魔之状,你不防他,反而防我?”
话语到后,胡言乱驺。
季生蹙眉:“与你无关,日后你我不必相交,你好自为之。”
胡云贞:“你”
弥子瑕轻笑几声,从季生身后走出:“蘅郎皆已知晓,你这花狐狸倒也面皮忒厚,硬要巴上来不放?”
胡云贞冷笑:“好歹我也修炼了七百余年,那就让我来同你这妖桃儿较量一番,被我吞了可勿要怪我。”
原地转一圈,便成了红底儿黑花儿的狐狸,花狐狸口吐元丹,瞬间血红云密布,雷声轰鸣却稀奇的不见半点雨。
“只怕你没那么大的嘴——”弥子瑕莞尔一笑,扬手一挥。
小小狐妖竟还妄图招来天雷,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不过一瞬,漆黑的夜里瞬间无声无息,无雷无云,仿若刚刚的一切只是幻境。
季生目瞪口呆,矗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胡云贞狐面失色,慌忙中做法收回元丹。
元丹还未吞回肚,脖子却被弥子瑕掐住,挣扎着四肢,眼睛却已开始涣散,不得已张开死死紧咬的牙关,吐出了元丹。
“我取走你元丹废你五百年道行,日后若再做采补之事,我定不饶你。”弥子瑕将元丹吞入口中,放了狐狸。
狐狸磕头跪拜数十下,却绕着季生跑的团团转,凄厉的哀嚎一声,才不甘离开。
弥子瑕扶住季生的手:“蘅郎,勿要怕。”
季生强做笑颜,携着他:“嗯,进屋去。”
从那日后,季生对弥子瑕有些疏离,谎称身体抱恙不能同房。而弥子瑕却在那一日后,一日比一日艳光四射,总是穿着的绿纱袍也变成了绯粉色的光亮绸缎。看那布料也不似人间所有。
弥子瑕未察觉季生异样,像妻子一般悉心温柔的照料季生。
一日,季生在街边摆摊卖画,忽有一道姑进前来,对他大喝:“你已妖孽缠身,执迷不悟定会惨死!”
季生吓得梗着脖子:“臭姑子,我无钱打赏你,去去去——”
道姑尖笑,掏出一把紫铜镜:“若你不信,只用这现形镜照一照你那相交之人,便可知晓他原来的鬼模样了。”
说罢,道姑留下铜镜,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生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拿着镜子却照不出自己的面容,甚是诡异,到底还是不愿用在弥子瑕身上,扔进泥水沟里。
二人用了饭食,弥子瑕特意为季生熬炖了一盅养身甜汤,季生吃一口只觉满口甜香四溢,回味无穷。
深夜里,季生抄经后上榻睡觉,半梦半醒间,身侧的人趴在他胸口,舔吻嘴唇。
季生惊醒,推开绯衣散乱的青年:“你这是做什么?”
弥子瑕一双秋瞳滴泪儿,身子委顿,玉臂颤颤的撑着床榻,如瀑云发旖旎散落一床,幽弱道:“蘅郎~你半月不曾与我亲近~是厌烦我了么?”
季生否认,为弥子瑕披上外衫,把他揽入怀中:“你多虑了,只是我近日抄经画画有些疲乏。”
怀里温香软玉,季生不免有些情动,强压疑虑,凑近要亲。
弥子瑕一只玉手挡住季生,失望地闭上双眸,泪珠滚滚而下:“你不信我,你把镜子带了回来,你还一直怨我收了那狐精的元丹。”
季生束手坐起,不知如何回答:“那你也不应吞下同道的元丹。”
弥子瑕怮哭,叫道:“在蘅郎心里,子瑕便是那等不知廉耻的妖邪之徒?”
弥子瑕手心朝上,元丹显现,含泪悲笑:“我弥子瑕修炼千年,早已褪去妖身,功亏一篑之时便是同王上再一起之时,子瑕从未后悔过又怎会夺去他人元丹修炼?比起蘅郎,修仙亦或成魔都不重要蘅郎,你好生伤我的心啊,元丹你且拿去,你与那狐精就算不是我,也是无缘无分,他已害了你十年阳寿定遭天谴,我此举是救你也是救他,唉我已喂了你桃肉解了狐毒,你大可安心了。”
说着掀开衣摆,腰腹上赫然削瘦依稀见骨。
元丹漂移到季生手中,季生本是黯然看到这一幕,弥子瑕竟然用真身为他解毒,他难受异常,扑过去抱住弥子瑕,跪在地上:“对不起,并不是为着胡云贞,子瑕我、是我多疑,是我不能适应那一夜所闻所见,是我的错,子瑕求你原谅我”
弥子瑕轻轻推开他,泪水涟涟的起身:“子瑕的王上早已不是过去的王上了,可子瑕仍是深爱着蘅郎的子瑕,蘅郎,我算出你数月后定会遇灾,切记万万不要上山,子瑕这就告别了,免得白白招惹蘅郎厌烦,你我二人后会无期。”
说罢,弥子瑕身形隐半,穿墙飘然而去。
“子瑕!!子瑕!!子瑕!!不要走不要走!!”季生悲痛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