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成则昭放假回来,没跟家人相聚几天就又飞了国,预留出五日安排整顿,成则衷连送机也没得去——他为期十天的竞赛封闭集训还有两天才结束。
戎冶的生日就要到了,这回戎拓除了给儿子准备了厚礼之外,更在半月前就十分大方地把海滨别墅提供出来特许戎冶这次自己组织生日派对,同戎冶讲只要不把房子拆了,跟朋友们怎么开心就怎么玩儿,尽管撒欢,他绝不干涉。
对于那片海滨戎冶心情复杂,当时其实有点儿想回避的念头,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谢绝老爹的慷慨,只好带着微妙的表情道了声“谢谢爸”。
“明天海门他们过来——生日记得请小衷,你自己亲口去说。”成则衷的集训今天就结束了,戎拓食中二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提醒戎冶。
戎冶为难地看了老爸一眼:“人家跟我们玩儿不到一起去的,不用问就肯定不来啊。”这种闹哄哄胡天胡地的聚会,成则衷从来没兴趣、更不喜欢。
“这我不管,小衷拒绝是小衷拒绝,你不能不请他,”戎拓瞪他,又数落,“小时候要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越大越不友爱,跟海门讲到这我都尴尬!”
戎冶被念得头大,在心里叫屈,是人家不想跟你儿子玩好不好!但也只得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一定问他,爸。”算了,问一问就问一问吧,省得爸总觉得是我孤立阿衷,而且万一呢?
——“知道了。”成则衷听完戎冶的生日邀请,应了三个字。
“‘知道了’”戎冶意外得都愣了愣神,继而揣测着成则衷的态度,试探地问,“是‘来’的意思?”
“戎叔让你问我的吧?”成则衷一猜就中,淡淡然的好像从手里接了个任务似的,“到时候我会去的。”
戎冶暗暗告诉自己控制笑容的分寸别暴露了内心难以言喻的高兴,用一般愉快的语气说:“我当然也想你来,否则就是我爸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跟你开口啊。”
成则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戎冶一高兴就有点儿得意忘了形,非常熟练地就伸开手臂勾着成则衷的肩搭着成则衷的背了,笑眯眯道:“那到时候咱俩一起过去啊?要不车上就我和司机俩人也怪无聊的。”]
“你指望错了,我是个相当无趣的人。”成则衷把他手从自己肩头掀下去并且立刻转身走开去两步,好像非常不能容忍同别人靠这么近。
戎冶有点儿无奈,但又喜不自胜的,按捺不住地冲成则衷背影追问:“阿成则衷,那就这么定了啊?到时候上午到你家找你。”
“嗯。”成则衷回了个单音节。
成则衷是没瞧出来聊得正欢的戎冶跟司机俩人怎么会无聊,不过戎冶不拉着他讲话倒也让他自在些,他就自顾自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沿途风景。
然后戎冶的电话响了,戎冶接起来,那头梅嫣笑嗔道:“臭小子,还以为你这回只记着跟同学、朋友开心,把亲妈忘到脑后了。”
——自父母离婚后,以往戎冶生日都是同母亲一起庆祝的。早年戎拓对此表示不满,他就曾直接对戎拓说过,他出生那天梅嫣功劳最大,同梅嫣一起过自然也是天经地义,把戎拓堵得哑口无言。
戎冶笑道:“嘿嘿,哪儿能啊。”]
“还故意一句话也不提,罢了,算你有心——花和画儿都很漂亮,妈妈很喜欢。”梅嫣腔调愉悦。
“您喜欢就好。”戎冶也满意了。
“现在到哪儿了?”
“路上呢,”戎冶看了下成则衷,眼睛带着笑的弧度,对母亲道,“哦,则衷也在。”
“是吗?”梅嫣非常乐见,又叮嘱,“那你这做东的可得招待好客人,别因为小衷不像你们似的能撒野就把人忽略在一边了啊。”
“知道,知道,您放一百个心吧。”戎冶应。
基本能听清通话内容的成则衷:“”
母子又说了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了。
“对了,”戎冶挂了电话,便一脸“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的无害表情状似随意地开口问成则衷,“你决定好以后申国哪所大学了没?大爷他们跟你谈过这个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成则衷将看风景的视线转过来,疑心戎冶这是“立即执行指令”来了。
戎冶看得出来他并非有什么不悦的情绪,于是放心地东拉西扯:“嗐你还不知道我爸么,打小就让我以你为标杆、多向你学习呀,这不跟你了解下,我也好有努力的方向嘛。”只是一边在心中默念祈祷,别是大学,别是大学,别让他们再遇上了
却听得成则衷出乎他意料地说:“我不打算申国的大学,我比较属意国的米特大学。”
“啊?”戎冶先是不掩惊讶,继而又是一喜,但还是疑惑,“这可你们班上的不都是国的高中课程吗?”讲完就发现自己说了句蠢话——改变规划了也不奇怪啊,何况对学神而言,跟学习有关的问题统统不成问题!
“不过为什么是米特大学?”不是国其他几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