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龙威风凛凛,在这山道上盘旋着,升腾着,掀天揭地,大有一副永不停休的狰狞模样。
在这火中,即便是结冻的冰河也化了水,即便是铁蒺藜也成了疙瘩,那些原本用来抵御巨石圆木的木板车也成了火烧中的一员,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刘小五怒骂一声,继续向前跑。
终于,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陆追。他就站在城墙上看着前面的战事,脸上的表情平淡,就像他只是这壮烈场面当中的旁观者一般。
刘小五扑到陆追面前,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着:“她在罗县!她在罗县!”
周围的战戈声太大,风声将他的声音掩埋了过去。
刘小五眼泪都急出来了,嘶吼着喊道:“她!阮澜!她在罗县!”
他将手里的小瓷瓶塞给陆追,指着罗县的方向:“她就在罗县啊。”
陆追接过那个红釉的小瓷瓶,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它。它的颜色很美,是玻璃面的,就像是——就像是她烧的第一个瓷瓶,那个也是在晚霞当中,被她抱在怀里的瓷瓶。
他知道阮澜托刘珠将那个瓶子卖了,这几年中又花了好大的功夫,将所有她做过的瓷器都收了起来。好像就这样,她就会来到自己身边。
其中自然也有那个红釉春瓶。
小小的瓷瓶从他的手中落了下去,摔在青砖上分崩离弃,就好像两人的命运一般。
陆追回过神,疯了似的向下冲去,他知道,刚才那个身影一定是她。自己当时便不应当怀疑,应该直接冲过去的。
……
阮澜和一众孩子躲在小屋里,外面不知是什么情况,房子一阵一阵的跟着抖,像是马上就要不堪重负似的。
赵婶子在旁叹气:“听外面的声儿,就像打在附近似的。北风刮刮的,把什么东西都往这儿吹。”
几个孩子缩成一团,脸上都有哭过的痕迹,有些年纪小的还在哽咽。
阮澜轻轻的安抚着哭的最厉害的那个小女孩儿,哄着:“别怕别怕,外面有好厚好厚的城墙,进不来的。”
“可是昨天小唐子用泥巴堆了个城,他一脚就踹没了。他说咱们的城墙也不结实。”
阮澜拍了下另一侧的小胖子,说道:“昨天就是你在玩我的瓷泥啊?”
小胖子哭丧着脸:“姐姐,我闹着玩的。”
阮澜又安抚小女孩儿:“他不会做城墙,下次姐姐给你做一个,保证踢不倒。”
“砰”的一声,门被砸开了,孩子们整整齐齐的哭了起来。
门外站着个人,外面暗下来了,看的并不甚真切,阮澜却将自己怀里的孩子递给赵婶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阿追……”她小声呢喃。
“砰”的一声巨响由远处传来,整个城像是被震到了似的。
陆追向前快走两步,一把将阮澜搂在怀里。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是……想抱着她,天荒地老。
“将军!”跟着赶来的军士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兢兢业业的报道:“右翼军快撑不住了!城门快破了!将军!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追他,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能说是坏人吧。他不太健康。但是很多军事上的事情,我们知道它可能是必要的,但是在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情上是不能接受的。
☆、第六十三章
按照陆追的原计划, 瓦哲部善骑射,骑兵为最强, 他们定会想法子除去铁蒺藜对马足的伤害。
他替他们想到了,那就是铺柴草, 并将这一方法毫无痕迹的传给了瓦哲部。
如今天气尚寒, 去岁枯败的草木仍然有迹可循, 收集起来不是难事, 说起来岂非是天时地利?
可他们未曾想到, 陆追便是打算借用这批柴草木板,采用火攻逼瓦哲入罗县,右翼军也不过是个诱饵。
死拼进入罗县, 这也是这个情况之下瓦哲能做出的最优解。且人在混乱之际会对周围的细节错失判断,从未无视许多明摆着的许多陷阱和疏漏。
待到瓦哲进入罗县, 早已加固修整过的城门便会牢牢关上。门闩早已经改到了外侧,加上之前由东西两侧投掷下来的巨石圆木压门, 任谁也无法轻而易举的打卡。
更何况,外面又是一片火海。
届时三条角楼出口由外而入,在极近的距离搭弓射箭。呼啸箭海, 就算能活下来的瓦哲人,再围上三个月便不怕死不了。
放在其他的将领身上, 这计谋想都不会想出来。一来这是置罗县百姓生死于不顾,二来排兵布阵之时也难免走漏风声,三来便是太过阴隼,怕败了祖荫。
可陆追是无惧无怕的。
即便他这几个月的行踪早已经被密折上奏给了当今圣上, 即便前来秋行山督战的官员已经快要抵达罗县了。
这一仗,无论是敌方心里还是兵力部署,陆追都算的精准,敌方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