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航的神色陰寒至極,白為霜不敢對上他帶著殺氣的冰冷眼神,她怕自己會心虛而露出馬腳。
不過她賭對了,慕子航沒有直接放棄她。
劉琳直勾勾的與慕子航對視 ,她露出陰森的笑容,搭配上那張蒼老的臉龐,更顯可怖。
「將軍莫怕,你只要照我說的做這位姑娘便會好好的。」劉琳頓了頓,「不過我不滿意的話,她可能一不小心就沒命了呢。」言訖,她還比劃了下刀子。
慕子航深深吸了口氣後道:「你想要什麼?」
劉琳樂呵呵的說:「給我備一匹馬。」
慕子航咬牙道:「好,我應你。」他知道自己大可放棄白為霜,但他就是不願意。
劉琳咧嘴,「將軍可真大方。」
一旁的將士都快急瘋了,將軍是在做甚?
「何澈,備馬。」慕子航低聲說道,聲線中是壓抑不住的緊繃。
「末降遵命。」副將何澈趕忙去牽馬,期間兩方仍舊在對峙。
白為霜克制住心中的恐慌,盡力演出害怕的樣子。
「書書,別怕。」慕子航看到她演出的恐懼,即使內心狂躁的不成樣子仍舊柔聲安慰道。
劉琳笑說:「真沒想到冷血的慕將軍會對一個婢女這麼溫柔。」
白為霜沒回話,她怕多做一個動作都會露餡。
空氣盈滿了壓抑,雙方僵持不肯相讓。
打破壓抑的是何澈終於牽好馬說:「將軍,馬備好了。」
慕子航冷冷的瞅了劉琳一眼,「可以放開她了嗎?」
「當老身上了年紀痴傻了是吧?要求還沒完呢,讓老身騎一天一夜並且不能有追兵,我才肯放下這位姑娘。」
「你別要求太多!」慕子航冷聲說著,其中森然的殺意似乎已壓抑不住。
「呵,那這位姑娘的命可就不保了。」
慕子航握緊拳頭,「好,所有將士讓開!」
「將軍這不妥啊!」有些士兵看不下去了。
「通通閉嘴!陛下問罪下來我來承擔!」慕子航爆喝出聲,聲音狠戾到讓眾人一驚。
「那就多謝將軍了。」劉琳笑得有些勉強,剛剛慕子航那一聲也著實嚇得她不輕。
白為霜面色慘白,剛剛慕子航那一聲又讓她憶起了慕子航的可怖,她只能閉起眼睛告訴自己不要恐懼。
劉琳壓著白為霜緩緩的走,眾將士只得讓出一條路,慕子航額角青筋暴起,眸光中是擋不住的殺意。
就在劉琳要經過慕子航的剎那間,劉琳突然鬆開白為霜拿起尖刀朝慕子航刺去!
「將軍!」將士們驚呆了,只有何澈衝上前制住劉琳,何澈看了慕子航一眼,發現他壓根完好無傷,因為白為霜幫他挨了這一刀。
「書兒姑娘!」何澈吃驚極了,他發現將軍的眼神充斥著他從沒看過的恐慌。
「書書」慕子航低喃著,雙目失焦,白為霜此刻軟倒在他懷中,汨汨的鮮血流出,濡溼了衣襟以及慕子航的鎧甲。
何澈一把劈昏劉琳,衝上前去,「將軍振作點!」
慕子航一愣,這才如夢初醒,他大吼著:「叫軍醫!」
白為霜意識迷迷糊糊的,耳邊迴盪的似乎是慕子航的嘶吼聲,她知道這場苦肉計都是她跟劉琳的計謀,劉琳在刺時有避開她的要害,但還是真他娘的疼。
***
白為霜感覺自己在一個黑暗的洞穴中,耳邊隱隱約約傳來潺潺水聲,她擺動手臂,手指輕輕蜷曲起來想要抓住些什麼卻是一場空。
她這是死了嗎?劉琳辦事也太不利索了吧?說好的避開要害呢?
她又載浮載沉了一會兒,白為霜覺得這邊真舒服,一直輕飄飄的都不用動。
正當她無聊的又要昏睡過去的時候,一道溫柔的男聲喊著她:「書書,書書」回音在耳中迴盪,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會這麼叫自己書書的也就慕子航那人,可是這語氣溫柔繾綣,壓根不像平時冷漠慕子航的口吻。
「書書」他又叫著,此時一道白光炸開來,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四周環繞的都是她與慕子航相處的畫面,從露天的歡愛、初次的翻雲覆雨、平日在書房相處的點點滴滴鉅細靡遺的呈現了出來。
她有些愣怔著,緩緩伸出手碰觸了一下那些記憶,卻在觸碰的剎那化成了耀眼的碎片散去。
「啊!」一股力量將她下拉,拉至了寒冰深淵,她凍得牙關顫抖,所碰之處皆是霜雪,她凍得快要昏了過去,這時深淵倏地被撕開,一道暖風緩緩吹過她,白為霜定睛一瞧,在被撕開的彼方似乎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身子頎長,氣質卓然,丰神俊朗,月白色的長袍隨著風輕輕擺動,她下意識跌跌撞撞的朝那道光束奔去,而在那光亮盡頭的人正是慕子航。
慕子航的出現讓周圍寒冰消融,斂去一身寒霜,而他眸中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