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的布料被哭湿了一大块,怀里的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老板?”
后面从饭店出来的员工,觉得站在街边搂了个男人的家伙,背影和他那严格死板的上司有些许相似。
谢靳没有回头,反而将钟饶白搂的更紧,那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他空出一条胳膊,做了个请勿上前的手势。
员工立马明白了,赶紧换个方向,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抽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钟饶白抱着谢靳不情愿撒手。
“松开。”
夜晚寒气重,再站几分钟,估摸钟饶白明天得感冒了。
钟饶白乖乖地放开了他,颅内的酒精不停作祟,放大了他心里的欲望。
他想抓着谢靳的手。
可是谢靳没让。
钟饶白的眼尾红着,像条孤苦伶仃的小狗。
谢靳躲开了他的视线,拽住他的手臂,朝停车场的方向走。
两人一前一后,谢靳的步子不算快,钟饶白勉强能跟上。
坏境逐渐昏暗,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仿佛跨过黑暗,黎明就会出现。
无论黎明是否在远方,对钟饶白来说都不重要了。
谢靳是他的光。
有光在地方为何要畏惧黑暗。
谢靳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将钟饶白塞了进去,钟饶白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谢靳,想再推开车门出去。
他还没有摸到车内的门把手,谢靳就上了主驾驶位。
谢靳锁了车门,钟饶白后知后觉回头。
车内的空间有限,气氛宛如酒精在发酵,钟饶白仍然想把头埋进谢靳怀里,想和谢靳贴近,想牵着谢靳的手。
炽热的呼吸逐渐靠近耳边,谢靳将钟饶白按回副驾驶座,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谢靳。”
钟饶白软软地叫了这两个字。
这简直是要命。
钟饶白永远是谢靳的特例。
他的名字,他的面容,他的声音,谢靳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谢靳降下车窗,发动了汽车,风灌进车内,缓解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欲望。
钟饶白见谢靳没理他,耷拉下脑袋,安静了一小会,然后视线又不停透过前面的后视镜,瞥谢靳那双眼睛。
瞟见了,就笑的和吃了蜜的孩子一样。
完全忘记了谢靳刚刚拒绝过他。
谢靳记得钟饶白住址,开了导航,约莫大半个小时,到了钟饶白小区附近。
前十几分钟,钟饶白的视线像离不开谢靳似的,后来,可能是饮了酒的缘故,钟饶白昏昏沉沉,闭上眼就睡着了。
他的眼尾还残留着泪痕,谢靳轻柔的替他拭去。
“到了。”
谢靳收回手,不愿承认那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他叫醒了睡意朦胧的钟饶白,语气里仍然包含疏离。
钟饶白迷糊地睁了睁眼,笨拙地解开安全带,再用一张满怀期待的脸,望着谢靳。
他张了张唇,试探的问。
“你明天还愿意来我梦里吗?”
“来一分钟也行。”
“我就想看看你。”
钟饶白像只黏人的猫,谢靳不舍得继续拒绝。
“嗯。”
听见回答,钟饶白心满意足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站在路边,望向车内的谢靳。
“我还是想再看看。”钟饶白喃喃自语,“要是明天梦不到怎么办呢?”
谢靳揉了揉眉心,拔了车钥匙,下车走到钟饶白身前,“我送你上去。”
钟饶白弯起眉眼,跟在谢靳后面。
“我……”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谢靳的眼神很冷,但只是他自己清楚,那全是伪装。
他不敢让自己再陷进有钟饶白的世界,他害怕钟饶白这个家伙再一声不吭的丢下他离开。
谢靳没有说话,但他将手抽出了口袋。
钟饶白的呼吸有些快,他心跳的更快,黑夜里他终于再次抓住了那名少年的手。
他们一路牵着手上了楼。
钟饶白掏钥匙的时候,甚至都不情愿松开。
门打开了,钟饶白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按开了灯,黑黑趴在门后等他,那双漂亮的猫眸映着他们。
“这是我养的猫,叫黑黑,对,我还要给它喂猫粮……”
“放手。”
谢靳打断了钟饶白的话。
钟饶白停顿住了,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慢慢松开那只手。
“别走行不行?”
谢靳像没有听见似的,转身,消失在拐角黑暗中。
钟饶白蹲下来,无声的哭了出来。
谢靳靠着墙壁,点了根烟抽着。
他等钟饶白哭完了,关上门,才彻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