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将军府大丧。
本不该办得这么仓促,可穆迩担心拖久了再生事端,再加上可汗催促,一场葬礼便早早完事。
京中百姓皆唏嘘不已,叹帝王心思难测,几个月前刚封赏诰命,几个月后就将人赐死,连带着大臣们也人心惶惶,生怕触了霉头。
南遥在棺材中醒来了。
他睁眼的一瞬什么都看不到,周身是如墨般浓重的黑暗,他动了动手脚,没有不适之感,除了有些气闷。
没死吗?
他“笃笃”地敲了敲木板,心知自己是在棺材里,他推了推棺盖,自然是推不动的,于是安安静静等待着。
果然不出预料,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赶紧闭上眼,感觉棺材在缓慢往上升,随即,棺材盖被掀开,火光瞬间照亮每一个角落,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有人将他横抱起来,温柔地抱上马车,他微微睁眼,瞥见一角明黄的衣袖。
半个时辰后,马车行驶到宫门口,他再度被抱起,换上御辇,又行了一炷香,至勤政殿。
他微微眯眼看,这勤政殿的格局比起当日他父皇当政时,差别不大,但是这间不常用的后殿,却被改造成了寝殿,他被放上龙床,随即有一老太医上前把脉,恭谨道:“回陛下,人已无大碍,只等醒来就好。”
赫连衡的声音沉郁有力:“好,你下去吧。”
太医走后,整个大殿顿时清静下来,连宫女都没有,赫连衡抚弄着他的发丝,轻声道:“还装呢?”
南遥只得睁开眼,睫羽微颤,如蝴蝶轻扇翅膀,挠得赫连衡心痒。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南遥侧脸躲开,冷漠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衡笑道:“你是南宫瑶,原南越的四殿下,没有去过红帐,和穆迩无关,城破之时你逃难到佛寺,为国祈福,如今被我发现,软禁宫中。”
“自欺欺人。”南遥漠然以对。
赫连衡强硬地掰正他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而后蛮横地亲了上去,炙热的吻从唇角一路蔓延,落到喉结,爬向锁骨,最终停在肩头,亲吻所及之处,留下暧昧而殷红的痕迹,南遥仰着脖子任由他欺负,不悲不喜道:“逗弄我你很愉悦吗?”
“占有你我很愉悦。”赫连衡上手要解开他的腰带,他眉一凛,打落赫连衡的手。
“罢了,今夜不弄你,你好好休息。”赫连衡脱了衣裳钻进被窝,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力道之大,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他挣脱不得,只得维持着这个姿势,可以感受到屁股被一个火热硬挺的东西拱着,他一阵脸红,本来在棺材里就睡了一天一夜,毫无困意,此刻被拱得更是睡不着。
赫连衡倒是很快不动了,也不知是装睡还是真睡。
秋夜寒冷,赫连衡的体温却很高,小火炉似的烘着他,暖洋洋的,因药物作用变得冰冷僵硬的四肢,重新回暖,慢慢灵活起来。
他翻了个身,正对上赫连衡的脸,这张脸棱角分明,在有草原男人特有的粗犷气概,在烛光下显得愈发线条硬挺,除了脸,赫连衡的身材也很魁梧高大,肌肉紧实,和冯晨一样高他一个头,若不是敌对关系,南遥想,赫连衡大概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赫连衡似乎睡着了。
南遥伸出手指,有些贪恋地抚摸着赫连衡的腹肌,一块、两块……八块,那么紧实有力,叫人羡慕。
“别动。”赫连衡的声音突然响起:“否则我会忍不住。”
原来,是装睡啊。
孟子衍派出无数死士想弄死赫连衡,都以失败告终,他们千辛万苦都无法近身的人,此刻却紧紧地抱着他,肌肤相亲。
南遥安静了,开始揣摩直接掐死这人的可能性。
力量上他毫无优势,但他有种直觉:他能狠心下死手,殊死一搏,赫连衡却不能。
他动手了。
他猛地跃起,用瘦弱的身躯死死压住赫连衡的上半身,而后狠狠掐住赫连衡的脖子,细长的手指骤然发力,指甲几乎都要嵌进血管,有种疯狂的快感在他血液里奔涌,迄今为止,所有的苦痛都是这个人给予,这种最直接的报复方式,让他快意。
他冰冷的瞳孔里有了温度,暗流涌动。
赫连衡睁开眼,从容地盯着他,呼吸变得急促,随即一笑。
南遥在这一笑中晃了神,来不及反应,就被赫连衡一把拽住手腕,压倒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这样的眼神,朕很喜欢。”赫连衡抚摸着他的脸,笑道:“朕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动吗?你这么做,惹得朕很兴奋啊。”
“去死吧!”南遥不甘心,抬起腿狠狠地攻击赫连衡的下体,他知道这手段很下三滥,但力量压制,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赫连衡竟先一步预料到他的动作,一把抓紧了他的脚腕,将他整个人都拖拽到了床边,他一计不成,又抬手去撕扯赫连衡的发辫,动作疯狂毫无章法,赫连衡全都拦住了,攥紧他的手腕,目光里是骇人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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