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夜晚又胡闹起来。
杨雍深深怀疑冬日时对方的困倦是否真实,仅仅来到这个比较温暖的地方,阿重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性欲旺盛得可怕,折腾他的时候毫不留情。海水中沉沉浮浮的性爱还不能满足对方,刚进了屋,杨雍便被紧搂入怀,嘴唇不得不张开接受亲吻。
“唔……慢一点……”他闷闷地说了几句,没用,阿重的手已经探入衣服里,三两下,就将他们都恢复到人类初始的赤裸状态。肉体纠缠,他们是伊甸园里寻欢作乐的一对,将羞耻、拘束或者伦理压抑的苹果树连根拔起,果实坠了一地,喷溅出鲜红甘甜的汁液。
阿重控制不住虫的肢体,反正房间里没有谁在窥探的可能,只有彼此,于是他舒畅地展开了翅膀,腰侧也钻出更多亢奋的爪子,紧紧锁住怀里的人。
杨雍微微皱了皱眉,晃神间,身后一凉,原来是对方的手指,正试探地向穴口摩挲。可能因为虫身的缘故,指尖有些粗糙,弄得他不由自主地喘息,感受穴肉翕张时把对方慢慢吞入的刺激。紧接着,阿重的舌头退出口腔,手指却朝后穴伸进来更多,肆意开拓着即将要被进入的密地。
这是一个悖论——明明是秘密的甬道,却唯独他能探寻——过分吗?不过分。爱情本就是矛盾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又自顾自迎合。
杨雍忽然想起了当初,还没心动,在性方面已经和这只虫纠缠不休了。他以为只是短暂的烂漫,是无奈和平常生活的调剂,但最终,他把心脏落在了对方那里,从此一举一动,一哭一笑,全是为了爱情。
阿重俯下身,握住蓬勃的性器,插入他柔软湿润的穴口,逐渐推进,这股饱满的占有感令杨雍不自觉发出喟叹。他知道阿重很高兴,伸出手臂搂住对方的脖颈,低声说:“度蜜月……啊……就让你放肆……”
“知道了。”阿重笑着回应,声音里夹杂一丝享受的意味,显然是对他的身体很欢喜了,一个劲地往里抽插,爱欲泛滥,逃不掉也躲不开。
他们可真是过分迷恋彼此。
结束的时候,杨雍发了一会呆,觉得做爱的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就凌晨两三点了。他却不困,被阿重抱着去阳台看夜景,一片又一片的灯光,不是大城市的灿烂霓虹,是万家温暖,每个窗口都有自己的故事。阿重给他煮了温水,虽然气温不低,但由内到外暖起来的感觉很好,所以杨雍全都喝了。
今晚的月亮也很圆,盈盈光芒,洒在发上好像他们白头了似的,很好看。
第二天毫不意外地睡迟了,杨雍倒是不怎么累,爬起来和阿重到外面找吃的,正好附近有一条街,大中午就摆了各种小吃摊,也有让他们很新奇的水果。阿重还是对柑橘类很厌恶,杨雍刻意避开了那几样,买容易入口的、甜滋滋的种类,让店家切成块放在碗里,淋上奶和坚果碎,香得不行。
一人一口,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看着四周的事物,是难得安逸的约会。
“架子上都是,价钱在标签那里。”这家店面很小,老板娘顾着逗猫,并不热心于招徕客人。但卖的东西很好,全是亲手画的,海景、椰林和青春靓丽的男女,晕染开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令人萌生收藏的欲望。杨雍看中了一幅画,不大,挂在家里的卧室足够了,阿重则抢着掏钱:“不行,我来给。”
杨雍心想这家伙还“记恨”当时他偷偷买戒指的事情,也不阻止,拿起东西看着他熟练地使用付款软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老板娘做成了一单生意,脸上扬起笑容:“一起出来旅游哦?感情真好!”
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塞进背包,继续散步,天上的流云不停,两人紧挨着的身影也随之时隐时现。
夜晚悄然而至,杨雍他们来得不算早,篝火点起来了,周围坐着不少人,负责演唱的学生们也在抓紧调试设备,有模有样的。其实光线不算好,但气氛十足,所有人都是安静的,将空间、时间留给即将开腔歌唱的表演者。
学生们挑的歌也很有风情,潮湿的、火热的,普通话里还难免混着一点本地的方言口音,反而显得很黏腻,真好听,像吃棉花糖,牙齿嘴唇都沾上了,却舍不得舔干净。歌声里,人与人之间好像没了陌生的隔阂感,大家聚精会神,没人在意他们手臂挨着手臂,手指绕着手指,是情侣的亲密。
海风永远在吹,带来咸咸的味道,偶尔会听不太清一些低音,但风帮歌手补足了韵味。不冷,到处都是热的,怪不得南边的人说夜生活多姿多彩,犹如向日葵,又疯又浪,总是灿灿地杀人眼球。
唱歌少不了唱爱情,尤其在后半段,夜色深沉,篝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响,单身的被勾起愁绪,有伴的也忍不住牵住身旁人。幸好学生们计划要欢欢喜喜的完结,转过来,又唱有情人成眷属,吉他都变得欢快起来。
篝火慢慢熄灭了。
众人陆续离开,风和袅袅飘远的一缕烟,都是干净的,就像歌声缠在耳朵里,短暂洗涤了生活本来的忧愁和烦恼。仿佛海的味道也变了,恬静,带着异样的芬芳,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