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奈哲尔还在训练场的时候,雪白的医疗室一片宁静。
格雷西.洛伊躺在病床上,头侧向了墨菲的一侧,像是困了般半闭着眼,但视线没有离开,一直停留在调教师身上,或是在那张妖异如妖精的苍白脸庞上,或是在被黑色衬衫裹住一小部分的修长雪颈上,又或是那纤细而有力的腰肢上,一刻都没有离开,仿佛百看不厌。
而他的左手,依然紧紧地握住墨菲的手腕,像是害怕这个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一面的调教师,就这样从他眼前消失。
虽然只有一只手能活动,但也不会影像到墨菲的操作,他快速地滑动着虚拟影像,向机械臂发出不同的指令,用各种仪器检测格雷西的身体状况,从屏幕上能看出格雷西身体还是比较虚弱,需要再注射几支营养剂,幸好身体状况和之前相比没有异常,也没有需要特别治疗的地方。
“你的情况稳定,应该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墨菲柔声说道,一直到检查结束前都没有挣开Cake的手,如果是平常的话,他不会和格雷西进行如此亲密的接触,毕竟对方的心结已经很重,多余的接触只会让对方产生希望,让扭曲的感情更深。但现在格雷西刚遭遇那种令人不安的事件,他也不愿刺激到对方脆弱敏感的心灵。
不过现在已经确定身体无碍,不适宜继续与对方独处,他便轻轻拨开对方的指尖,想要将手抽出来。
只是那指尖握得异常的紧,如果他不用力掰开的话没办法抽出。
“格雷西,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只会影响到你。”
“.......”
Cake沉默着,垂下的睫毛长而密,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过了良久,才嘴唇微颤地开口。
“墨菲大人.......我就不能留在你身边吗?”
“你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Cake,格雷西。”
墨菲语气轻柔,却没有反驳余地,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接受对方的心意,现在也一样。
“等你的长期协议结束,你就能离开这里,过你应有的生活,相伴在你身边的不应是折磨过你的Fork,而应是更好的人。”
“不需要那种东西......不需要什么更好的人!”
柔弱的Cake一反常态地反驳墨菲的说法,他睁大双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另一只手也覆上Fork的手腕,双手的指尖都紧得发白,一双幽绿猫瞳死死盯着眼前的调教师,声音没有以往的歇斯底里,只有犹如泣血般的哀求。
“我只想待在墨菲大人身边......只要墨菲大人愿意接受我,就算把我调教成多低贱的肉奴都可以,无论是怎么样的责罚,我都能——”
“格雷西。”
墨菲沉下脸,打断了Cake越发卑微的话语,按住了对方激动的手,却没有一丝暧昧的意思,但也没有轻视,只有无比的认真。
“根据协议,调教你是我的工作,但你依然是独立而有尊严的个体,你不必如此。”
“.......”
格雷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Fork,片刻后低下头,虽然还握住Fork的手,指尖却不再紧得过分,激动的话语化为苦涩,逐渐又化为低微的呢喃。
“......果然啊......墨菲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像我这样的肉奴,永远都不可能在墨菲大人的心留下位置。”
“睡一觉吧,格雷西。”
Fork微微摇头,将被Cake推开的被子盖上,他理解对方的痛苦,只是他正是造成痛苦的罪魁祸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对方好好休息,梦醒后见不到他,也许就能恢复原本的心情。
而格雷西,也是这么想的。
他既没有躺下,也没有抬起头,目光落在墨菲白皙的手腕,如同石化般凝视着他与调教师最后仅存的触碰。
下一刻,猎手的声音,混合着某种燃烧般的刺耳噪音,从墨菲耳边同时响起。
“离开那里!!”
........
在看到那幽蓝磷光在监控迸发的瞬间,奈哲尔就知道自己迟了。
幸好墨菲并不是当时虚弱不堪的卡洛丝,这种攻击还不至于致命,他和梅雷迪斯在疾奔下到达医疗室门口,少年Fork迅速利用自己的权限打开大门,拨开磷火烟雾,紧张地扑向跪着靠在墙边的调教师,可以看到墨菲半身都是血,右手从根部被切断,染满血的刀片散落在地,断裂的手臂只剩下焦黑的残骸,仿佛被烈火烧毁。
磷火,是夏娃的能力!
奈哲尔神色不变,举起手中已经打开保险的枪,直直地走到房间中央,将漆黑的洞口对准烟雾中的人影,扣下扳机开了好几枪。
砰砰砰!
枪口冒出火光,训练用的子弹倾泻而出,虽然并非真正的致命武器,但光是冲击力就足以撕裂Cake与常人无异的肉体。
只是那人影仿佛丝毫没有受影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