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新的上帝

    撒旦黑白别墅的客厅内，黑发双胞胎执事上了茶，白瓷茶杯摆在那张大理石餐桌上，殷红的曼珠沙华又开了，血色花瓣从雪白色的釉质花瓶中伸展出来，辐射覆盖了整个桌面。

    回到家后，撒旦换了一套黑色交领西服，几粒金色纽扣钉在外套上，是西装上唯一的亮色。绣着红龙的玄黑色长披风，从肩部开始，一直延伸到他坐的温莎椅的椅脚下。

    赵政和韩斐坐在桌子对面，韩斐本是按着敖娇儿不让她乱动，一不留神她便脱身溜到了撒旦那面，因为球场上的事情愤怒地指责起了撒旦，眼睛几乎快冒出了火花。

    与此同时，撒旦受伤的右眼却真的冒出了红色的火，在众人面前，他松开捂在眼上的手，右眼似乎被烧焦了一块，眼眶快要承不住的绿色眼球，伴随着鲜血往外流了出来。那些鲜血一接触到空气，顷刻被点燃，红得像地下流动的岩浆，绿色眼球在其中燃烧着，看上去要融化了。

    “你的眼睛掉下来了！一团黏糊糊的，恶不恶心呐？”敖娇儿突然皱着眉头尖叫道。

    “别那么暴躁，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现在是真的伤得很重。”撒旦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在原地摆出一把椅子，“坐，喝杯茶消消火。”

    敖娇儿坐下却坐了个空，一屁股蹲就摔在地上，抬起头看到撒旦的笑容。此时那把椅子已经消失了，她的脾气立马从上来，从地上爬起，亮出尖锐的爪子打向撒旦。

    见两人都快打起来了，赵政啪的一声重重地放下茶杯，不耐烦地说：“别闹，有什么事快说！抓紧时间，我得去找扶苏！”

    撒旦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又出现一把椅子，对敖娇儿说：“坐，这次是真的了。”

    赵政见敖娇儿半信半疑地坐了下去，这次坐到了真正的椅子上，跟身边的韩斐使了个眼色，韩斐朝他点了点头。

    两人很有默契，同时想明白了撒旦的力量，撒旦控制空间的能力，随手拈来，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世间所谓神的力量，从根本上来说，便是控制时空。无论是控制时间还是空间，这需要巨大的能量，人类几乎无法做到。

    神，是掌握最大能量转化方式的生物。

    “你们有什么想问我吗？”撒旦问。

    他身边的三人，敖娇儿瞪大了眼睛，赵政皱起眉头想扶苏的事，韩斐则喝着茶低头思考，都是一声不吭。

    突然气氛冷了下来，撒旦干笑了一声说：“那我还是自己说吧。”

    撒旦凝视着眼前的餐桌，轻轻眯起了眼睛，花瓶霎时沉入桌内，白色的桌面上漂浮着几片血色的花瓣。那花瓣慢慢分裂成很多片，杂乱地洒在桌上，像一副奇奇怪怪地血色画作。

    血色越染越大片，勾勒出一只红龙，又逐渐分裂成为一群红龙。桌面继续变化出陆地和人，最后化出一整块黄绿接错的大陆板块，人类站在海边，红龙居于内陆。

    撒旦边看这奇怪的画作边说：“很久以前，我都忘记时间到底多久了，那时候连盘古大神甚至都还活着，世界并不像如今四分五裂，只有一整块大陆，叫做盘古大陆。”

    桌面上的海洋开始流动，撒旦尖尖的指甲指在内陆上，“海风能吹到的地方，空气湿润带来降雨，那是人类的地盘；我们龙族拥有鳞片抵抗干旱，住在干燥的沙漠内陆或地下……”

    敖娇儿突然打断了他，“什么龙族？明明是蜥蜴！”

    韩斐轻声嘘了一声，说道：“别插嘴，让公爵说完。”

    “蜥蜴就蜥蜴，不过是个称呼。”撒旦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那时的气候远比现在好，人建立的文明也远超于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能量获取和转化并非现在这样，只能靠食用别的生物这种无效率的方式，而是像神一般靠意志获取巨大的能量。可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如今的神，后来逐渐开始膨胀起来，甚至飞升向天挑战，去寻找宇宙的尽头，找到所谓的造物主，盘古大陆的主人。”

    韩斐一惊：“这是渎神的举动，太狂妄了。”

    “不仅是现存的九洲，各大星球也是生机勃勃，宇宙并不荒凉。那段时间虽然很短暂，却可以说是田园牧歌时代，资源取之无尽用之无竭，智慧生命尽情享乐纵欲，但是生物的本性是愚蠢贪婪的，成为新的造物主，倒是一个新奇的挑战。”

    赵政也有些惊讶，他几乎不关心生命是如何生存的，世界很大，有很多生命不断灭绝重生。撒旦嘴中这个世界的曾经，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人曲折地一步步进化到现在弱小的模样，而是直接都成为了“神”。

    盘古对他有所隐瞒，从未提起过这件事，赵政想也许这是盘古的一次尝试，既然他们因为能量生存争斗，干脆给他们最富足高效的能量，这种类似直接发钱致富的方法，总有掏空库存的一天。

    “不，资源并非用不完，全是靠盘古维系的，而人压根无法产生能量，只能靠他喂饭吃，因为他不希望生物因为生存互相残杀。”赵政冷冷地说，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们白白浪费掉了，真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