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陆渐屿都三十了啊。
她也快二十八了。
“诶,过几个月你就二十八了吧?我下周订婚,你来吗?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不提二十八我还能考虑一下。”钟意冷着脸,“还有,生日是能提前的么,折我寿?”
“没有没有没有!”陆渐屿说了一连串的没有,表示三年不见甚是想念,让钟意不要有顾虑,他已经放弃了吊死在一棵树上的愚蠢行为,改吊另一棵了。
“还是算了吧,我去不太合适,祝你和你的未婚妻早日成婚百年好合。”
“别啊兜兜,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朋友嘛。”陆渐屿顿了顿,“好吧,其实是我未婚妻想邀请你来的。”
“她让我去我就去?”钟意翻了个白眼,正主在场,她这个白月光去了不成了绿茶炮灰了?
“我前几天把我的过去全向她交代干净了,跪了一宿键盘......我和她没有恶意的,我,我就是想证明我我真的对你没意思了,希望她可以安心和我在一起。”
“我睡醒再说,拜拜。”钟意挂了电话开启静音,熄灭床头灯,重新回到静谧的黑夜。
她躺下,拉起被子盖回去,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突然很想回国。
她当年从一片废墟里仓惶出逃,躲进象牙塔里自我封闭了三年。三年过去,牧鸿舟变得直白而热烈,而陆渐屿也总算千帆过尽找到真爱,只有她还在逃避过去却又囿于过去,自己和自己较劲。
这样很累,好像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生活,重复一样的烦恼。
“保持新鲜感。”
这是方知祝走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来他在那时就已经预见了钟意接下来的一部分人生,知道她必将困在过去,短时间内都无法走出来,拒绝拥抱阳光。
于是他告诉她,保持新鲜感,今天遇见了什么人,明天准备去哪里,上个月种下的花开了吗?
明天一直在减少,心里不必装着太多过往,人生不该积压沉重。
不要活得那么累。
第二天她回复陆渐屿——
我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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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S市,钟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但是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落着一层时光的薄灰。
各大站台的广告海报都已更新换代,久违的中文陌生的明星,房市依旧炒的火热,碧海倒台后房地产业的蛋糕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分割,当年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如今稳坐国内楼王宝座。
没有人再记得钟连海的名字,钟意走在大街上不必担心会被人指出来揪着头发□□一番。
其实人情淡薄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钟意在一家酒店住下。她回国请了一周假期,开了六天的房。
旅途困顿,她连行李都没有力气收拾,草草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十几个小时的交通耗光了她所有能量,不知道牧鸿舟是怎么做到刚下飞机就来找她的,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
钟意提前到了一天,没有告诉任何人,牧鸿舟也不知道她回国了。
她很早出了门,出租车把她载到龙华小区。
门口保安换了人,钟意有些忐忑,她如今已经不是业主,没有卡是进不去的。她正想着蹲几个早上买菜回来的阿姨跟在人家后面浑水摸鱼进去,保安从窗户后面看了她一眼,竟然大发慈悲,把挡杆升上去了。
估计是把她错认成了哪个业主?钟意想道谢又害怕露馅被赶出来,于是她就当是运气好,抓着机会赶紧溜了进去。
远远地就看见了半山腰处风水最好面积最大的独栋别墅,那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
钟连海死后这里也依旧是风水宝地,房价不降反升,据说法院拍卖时各大富豪挤破了头,因为当时流传一个说法,钟连海八字不够硬,撑不起亨通财运遭到反噬,他的死恰恰说明了龙华山是块宝地。
很难想象一群身价不菲的成年人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买下了它。
门口和窗户到处没有贴封条,说明房子已经拍卖出去了,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人居住生活的迹象。
墙上挂着一个记录本,每周有花匠和钟点工过来签到。院子里种满了玫瑰,她房间的窗帘半开着,里面竟还保持着原来一模一样的摆设。
当真是个钱多烧得慌的冤大头了。
这里看起来崭新而冷清,没有她料想中的城春草木深,正好省去她伤感溅泪一把。
钟意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回到出租车里,“去临泉墓园,谢谢。”
出门时还艳阳高照的天气这时候很应景地下起了小雨,钟意在山脚的杂货店买了一把伞,雨滴碰撞伞面的滴滴答答声陪着她走完了两千级台阶。
距离国内清明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墓园里人迹罕至,钟意经过一排排被雨淋得残湿的香案烛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