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牧鸿舟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凭什么她对自己就那样笃定,对牧鸿舟却双标苛责?如果日久生情是廉价,那么一见钟情岂不是更不值得信任?
况且,就算不相信牧鸿舟,好歹也相信相信她自己吧。
难道钟意会配不上牧鸿舟的爱吗?
钟意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卑微两个字,就算家道中落被软禁监视,旁人笑她是丧家之犬,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因此而掉价了,一个人的尊严和骄傲不需要靠金钱支撑。
牧鸿舟站在高处众星捧月的时候她喜欢他,一无所有生涩呆板的时候她也喜欢他,钟意只是喜欢牧鸿舟而已。
牧鸿舟也只是喜欢钟意而已。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钟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起身时膝盖都痛得发麻了。
“爸爸,那我就先走啦,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拜拜。”
钟意挥挥手告别,垂眸看了那束雏菊一眼,转身走了。
走到半山腰时手机响了,钟意接起放在耳边,听见牧鸿舟说低沉悦耳的声音:“小意,早上好。”
钟意看着头顶暮色渐至的天空,勾了勾嘴角:“早上好。”
“我明天下午到伦敦,你有空来接我吗?”
“没有哦。”
“......好吧,那我来接你吃晚饭。”
钟意挑眉:“晚饭么,应该也是吃不成的。”
牧鸿舟顿住,有些惶然地:“怎么了吗,小意,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有啊,”钟意眯了眯眼,“牧鸿舟,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吧?”
“没有啊。”牧鸿舟很冤枉,他连商业机密都没瞒过钟意,她要是想整他,他能立刻变成穷光蛋。
“哦,那我问你,你今天下午在哪?”
牧鸿舟明显迟疑了一下,“我......刚刚爬山去了。”
“哪座山?”
牧鸿舟眉尖一蹙,“小意,你......”
“我在临泉墓园。”钟意娇气地往台阶上一坐,“过来接我。”
☆、第 39 章
牧鸿舟把车开回去, 从山脚一路往回跑, 气喘吁吁地在钟意面前站定, 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她。
钟意支着下巴都快睡着了,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拿起手机对着他:“五十分钟。”
牧鸿舟弯下腰, 连人带手机一起摁入怀中。熟悉的香味飘入鼻间, 那种不真实感才一点一点消下去。
钟意此时正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没有做梦, 刚才那通电话也不是恶作剧。
刚才电话里钟意说完就挂了, 牧鸿舟下意识地觉得她在整他——她三年都不曾动过回国的念头,怎么这会招呼不打毫无缘故地就回来了?
可是万一呢?
哪怕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有万分之一的,牧鸿舟也必将为之不顾一切地回头去追。
他跑得太急, 出了一顿猛汗, 后背的衣服面料微微湿着贴在皮肤上,隐约勾勒出精瘦流畅的背肌。
钟意在他怀里闻到了夹杂着一点汗味的清幽冷香,蓬勃又清新。
他抱得很紧, 钟意的呼吸有些乱,伸手推他:“松开,一身汗味臭死了。”
“臭吗?”牧鸿舟立刻松开了, 抬起袖子闻了闻,心想应该还好吧。
钟意扶着台阶扶手往山下走,牧鸿舟跟上去,看见她一瘸一拐地,扶着她说:“......你的脚怎么了?”
钟意上山走了几千级台阶, 在墓前贵了大半个小时,疼痛刺骨,膝盖被磨得通红,刚才差点站都站不起来。
她摇头,淡淡道:“没事,坐久了腿麻。”
牧鸿舟看到她牛仔裤膝盖以下的泥泞痕迹,猜出了大概,走到她前面微微弓下|身,“我背你下去。”
钟意走了几步确实疼得厉害,就由他背着了。
她的手不像从前那样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而是有些克制地攀着他的肩膀,脑袋也没有贴着他的后颈扯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若不是手感和从前一样,牧鸿舟几乎要以为自己背着的是另一个人。
钟意一路上都很沉默。她在钟连海墓前说得太久太多,语言中枢陷入惫怠缓滞期,牧鸿舟叫了她好几遍,她才有些迟钝地应道:“......嗯?”
“没事,”牧鸿舟笑了笑,“就是叫一叫你,以为你睡着了。”
“哦。”钟意很慢地眨了眨眼睛,说:“没有睡着。”
牧鸿舟尝试着和她聊天:“怎么想起回国了?”
天边的一抹残阳仍在顽强地与黑夜厮杀,钟意看得出神,“......陆渐屿明天订婚,邀了我参加。”
牧鸿舟顿时眸光惨淡,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陆渐屿一个电话就能让钟意回国,而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仍换不来一个点头首肯。
牧鸿舟勉强勾起一个笑:“今晚想吃什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