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诺厄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睡了几个小时,好像一直在做噩梦,我叫不醒你。”
阿娜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梦里的惊恐和无力感让她情绪低落。
诺厄给盖亚让了半个身子,方便他简单地检查一下阿娜的身体。她没有生病,只是太疲惫了,所以在听到诺厄并未答应西奥多之后,精神忽然松懈下来,就昏睡过去了。
“你需要再睡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谈,好吗?”
阿娜摇了摇头,双手搂住他,有一点儿发抖。
“现在吧。不然我再也睡不好觉。”
诺厄一五一十地将西奥多的话转述给她。
总统近日迁怒了不少官员,还有曾经在诺厄手下的副官,现在也已经做将军了,却因为一点小错被总统定下了叛国罪,判处死刑择日执行。
“你可以救他们,你可以救更多的人。”西奥多说。
他和他讲述了构想中的共和国,民主的决策,和平的生活。推翻总统统治的过程也不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不会再有这么多人死去了。
只要他再做一次英雄。
阿娜眨了眨眼睛,想要从诺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但是诺厄并没有发表他的意见,他垂着头,仍然对她的身体很是担心。他摸了摸阿娜的脸颊,那里因为疲惫呈现病态的红色,体温有些高。
“……西奥多是个好人。”阿娜说。
“什么?”
“他们做得对,你知道的。虽然我一直不能接受,但他们做得对。”阿娜看起来难过极了,“你一直都是英雄,不能接受的一直是我……”
“我刚才梦到你,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救不了你。我太害怕了,我怕他们用那样的目光看你,我怕你再次受到伤害。”
“阿娜。”诺厄低声地说。
阿娜抬起头看他,“但是受伤害的其实是我对吗,你那么……你是个英雄……但我,但我只是不想有那样的可能……”
她有些语无伦次了,但她还是继续说道,“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吗?他们能救多少人,能像你救下我一样救下其他人吗?”
“是我们,”诺厄的语气温柔地安抚她,“我们能救很多人。”
阿娜瘪了瘪嘴,她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我要和他谈谈。我得亲自看看他的计划。”
“好,但现在不行。”诺厄吻了吻她的嘴角,“和我说说你的梦,好吗?”
阿娜抱着他,鼻尖抵在他的肩膀上。
断口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显得红一些,不太平滑,中间微微凹陷,带着浅浅的褶皱。她伸出舌头在上面舔舐着,诺厄条件反射地抽了一下,却强制着自己放松下来。
明明已经不会疼了,神经还是条件反射地传导着痛觉。
阿娜的小脸都皱在一起,更加轻地吻他。柔嫩的伤口肌肤敏感,被她亲得痒了,更红了一点儿。
“我绝不会听不到你的声音,也会在看到你的时候到你身边来。只是梦,不要怕。”诺厄说。
阿娜张开嘴,牙齿在他的伤口上磨了磨。
诺厄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疼的。”阿娜说道,“要是一切不像西奥多说的那样,要是他们辱骂你,鄙视你呢?还是会疼的……”
诺厄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但你会保护好我的,你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