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坏处,就是有长辈已经知道了。”
蒋姝帮医生把她扶起来,“妈刚给我打了电话,问你怎么样。”
卫惟扯出个笑容,“谢谢二伯母,我很好。”
蒋姝又说:“她问我是不是有人和你起了冲突。”
卫惟:“........”
——
一个个人得到的消息都千奇百怪,卫惟干脆把手机扔给小卫自己坐在床上吃水果。
她倒是过得随意自在,殊不知另一个人是刚下飞机就急匆匆往她身边赶。
“惟惟你在哪个医院?”
“喂,你好,”应仰急得心神不宁,却只听见了小孩子的声音,又听见小孩说:“你找我姑姑吗?那你等一下。”
小卫从沙发上下来跑向病床,卫惟拿纸巾擦了擦手接过电话,听见他说:“一个叔叔。”
卫惟已经猜到是谁,刚接起来还没说话听见应仰问她:“在哪个医院?”
“在五院。”
“等着。”
男人声音硬还带着急,没等她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卫惟一句“我只是扭了脚”停在嘴里,她把手机扔在床头晃了晃另一只好脚。得了,又是一个被流言骗了的人。
小卫又去拿她的手机,卫惟往他嘴里塞了颗车厘子,问他:“你刚才叫他什么?”
小卫含糊不清,“叔叔啊。”
卫惟又塞给他一个,“别叫叔叔,一会见了人叫姑父。”
小卫点点头,嘴里的还没吃完,又被塞手里一个。
卫惟悄声告诉她:“别说是我教你的,你想要的那个模型,我给你买。”
——
卫诚正从病房外间出去,迎面看见一身正装大步走来的应仰。
卫诚要出门的脚滞住,正正好好挡住了病房门口。
应仰走过来,永远淡然的脸上明显带着急切,他和卫诚迎面对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因为卫惟的原因,这两个人的交情也在八年前中道而止。
当年两个人最后一次对上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时几个人知道。那几个人更是心照不宣地把事烂在了肚子里。
门口是她哥哥,应仰先来低头,他语气诚恳,“我来看她。”
卫诚没动。
卫惟回头是一回事,他让路是另一回事。
他亲眼看见家里那朵娇花日渐枯萎败落的过程,也清楚知道她又是怎么把自己关在阴郁的角落里独自复活。
两个不好相处的男人对立,走廊上来往的护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卫诚和他无话可说,就是单纯不想轻易放过他,正想着怎么敲打人,没防备自家儿子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卫鼎铭没多大劲也把底盘极稳的卫诚推歪了身子,卫诚回头看他,小卫不畏强权使了劲把自己挡路的亲爹拉开,他亲亲热热叫应仰,“姑父进去吧,姑姑在等你。”
应仰进门,看见卫惟半躺在病床上翘着腿,她穿着短裤,一双腿细长笔直,白到透光的小腿下方缠了绷带在脚踝上。
应仰冲她走过来,卫惟坐起来先和他解释,“我就是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脚,这个绷带其实可以拆掉,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严重...”
她的话尾还没说完,应仰已经过来把她抱进怀里。他紧紧抱着她舒了一口气,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
杜拉斯里的人该换了,她就在门口被撞倒,给他交代的人还说不清原因始末。那条街人多混杂,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再出事。
“应仰,”卫惟轻轻推他,“我没事。”
她声音是轻的,带着软,像极了从前和他缱绻时的撒娇。
“真没事。”卫惟抬手安抚他,“真的,这个绷带根本没用,随时都能拆掉。”
应仰把她扣在怀里像是续上了命,他低声问她,“想我没?”
应仰总爱问她这个问题,卫惟也知道这个问题里不只有一个想不想。
“想了。”
她眼眉带笑,“度是一百分,想你一百分。”
应仰又把她抱紧了些。
门口的卫诚不应景地咳了一声。
蒋姝正好拿着检查报告和药回来,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正不解都在干什么,刚探进头去看见了抱在了一起的两个人。
两个在少年时被一众人艳羡又被哀悼感叹的人。
对很多人来说,想自己想不起当年,总要看见什么人或什么事,才能想起当年是什么样子。
蒋姝轻轻拽了拽卫诚的衣服,卫诚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没动。他拿过她手里的药和检查报告,不带丝毫感情打断两个人,“骨头没裂腿没断,别磨蹭了,出院。”
蒋姝捏了捏他的手,她本意是让他和她出去别打扰他们。
卫诚握着她的手装傻,又说:“赶紧的,不知道病房紧张给别人腾地方?”
两个人分开,卫惟瞪了卫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