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谜题。
但此时的一切都会让人误以为,他尚未缺乏温情与悲悯。
灯光的暖黄色是那般浓郁,晕在空气中,晦暗而暧昧。随着暖气效果显现,君翰如手中的脚终于变得干燥暖和。
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温随傻傻盯着自己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温随眼底下有一圈淡色的青影,但眼眸却是湿润的,好像又要落泪了。或许是暖气作用太强,那苍白的脸颊上竟然泛起些轻微的红。
不知这懦弱胆怯的男人是从哪里生出的勇气,竟伸出两只光裸的胳膊,就要往君翰如怀里钻。后者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温随额头贴在上面,可以感受到皮肤透过来的温度。
君翰如嘴角微微一抿,已经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正欲将其往外扯出去。可温随只靠了一下,就识相地松开了手,抬起头来眼巴巴望着身前的人:
“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君先生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话轻极了,像是梦呓。仿佛真的受了什么珍贵的施舍,高兴得茫然无措了。
那个后半夜,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再做。
温随帮君翰如含了出来。
暖气已经打得很足,再无半点寒意。温随全身光裸着跪在红木圈椅前,把头埋在君翰如两腿之间。
近一年了,他技巧仍算不得多瞧得过去,不过好歹将牙齿藏得很好,而且吞吐吮吸得细致极了,即使眼眶已经红成一片,泪水不时落下来,也神情虔诚地忍着做下去。
但是最终温随下颌发酸,还是没有全部含住,一些精液溅在脸上,他不由下意识地闭上眼。剩下那些射在喉咙里的,呛得他直咳嗽。
因为扣住温随的肩膀和脖颈,君翰如手背沾上了滴落下来的唾液。他拿过挂在圈椅上的领带,抹去那些半干涸的液体。
擦完后,大概是顺带着的,他用领带草草带过了温随的脸庞,动作并不算轻柔。隔着一条领带,仿佛男人真的用手指替温随抚去脸上的精液。
温随努力抬起头,以方便君翰如擦拭。他眼巴巴望着对方,那窝囊低垂的双眼皮似乎也陡然精神起来,现出光亮。
“……我喜欢你……”他一边咳嗽一边说着。“喜欢得……快要死了……”
他又一次把他的心,他的爱捧到对方面前,只盼对方能瞧上一眼,哪怕勉为其难也好。
温随醒过来时,正面对着窗,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将厚厚遮蔽的窗帘吹出了同样的一条缝隙。
于是阳光漏了进来。
光线并不强,显现出孱弱晦暗的色调。之前温随也有这样躺在床上过,那时多是被一轮又一轮地折腾过,连爬都爬不起来,一睁开眼处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总觉得自己被一个黑暗的东西包裹着,吞噬着。
可这次,他痴望着这阳光,呆呆回想起昨夜的君翰如,回想起那双捂住自己脚的手,那个如愿以偿的吻,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新年他过得很疲倦,那条旧裤子的裤袋里,还留着一张被攥皱的车票。他是连夜赶回来的。
为了他那虚无缥缈的梦与爱。
温随攥紧了被子,小心翼翼闻了闻。
有些人,只要尝到一点甜头,就会渴望着得到一些遥不可及的东西,生出些痴心妄想。
曾经他妄想能再见到君翰如,再后来是能维持这段畸形的关系,而现在,他妄想君翰如能对他好。
不敢奢望多大的好,只要像行人给乞丐施舍,主人给宠物喂食的那种好,就足够了。
正兀自想着,他突然听见房外隐隐传来一些声音,后来辨清了,是钢琴声。
声音起初有些滞涩,甚至是断续的,但不多时就变得流畅稳健。然而亦扬亦挫间,却同弹奏者一般,缺了些什么。
这明显不是录音带或唱片。
温随不懂古典音乐,只能蜷缩在被子里静静听着。
那是德彪西的《月光》。
第22章 22
钢琴声停止的时候,座椅上的女子微笑着鼓起掌来。
君翰如合上琴盖,起身回到餐桌旁落座:“家祖母曾教过一些,献丑了。”
女子笑容不变,看着他走过来:
“我很喜欢。”
这是一间私密性良好的餐厅包厢,从地板到陈设都采用了黑沉的木质,唯一偏西式的便是靠窗的那架钢琴。落地窗外是一潭小的池水,隐约可望见对面日式庭院中的白砂与青石。
暮色渐浓,窗边的纸灯笼照得池水要烧起来一般。屋外四下寂静,并无人声。
而屋内,女子似乎心情颇为愉快,还在笑着说下去:
“有人说艺术家须具备头脑,能力,和心肠,又说德彪西只是形相的。我觉得这不对。”
“我倒觉得他不是形相,倒是灵智的。”
她的眼睛里星星点点,有些烂漫的情调。
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