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所悲高驾动,环佩出长廊。”
他每作诗一句,她手中团扇即下至一寸,一张芙蓉面就这样,一寸寸地,最终尽数落入他眼中。
果真是,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
三千青丝黑如墨全都梳至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惊鸿髻,愈发衬得耳后颈间那片白皙肌肤滑腻似酥。发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摆动间轻拂过少女娇美秀靥,一眼望去只觉光彩耀目,夺人心魂。额间花钿勾魂摄魄,两颊胭脂淡淡扫开,黛眉轻扫,朱唇嫣红,她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下锦被,语音低得几不可闻:“夫君。”
“念念方才,在说什么?”那细细弱弱一声唤,直将他心神都要唤散,胸臆间陡然就烧起了一簇火,温温热热的,且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夫……夫君……”她鼓起勇气来与他对视,一张小脸在见到身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后,却是愈加绯红了。
腰间玉带勾勒出他挺拔身形,宽肩乍腰长腿,无一处不完美。穿着衣服便就教人如此难把持住,就更莫要提他接下衣袍后那一身健美得将将好的诱人肌肉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榻上的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竟似是开始发起了痴,双眸空洞,模样呆傻,这可把他吓得不轻。遂赶紧捏了捏她挺翘鼻尖,俯下身来贴近她,语气柔和:“念念在想什么?”
那丫头明显还未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故此时闻言,只愣愣说了句:“唔……男人。”
想男人?当着他的面想男人?他看她是不想干了!
那煦如春风的笑立时就变得邪气危险,他的湿热鼻息喷洒在她粉面上,嗓音带着富有磁性的欲:“想男人?夫君我不是就在此处吗?”
被他眸中浓稠的暗色吓住,她终于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当下只得立时讨巧卖乖,一面有些戒备地向床里边缩去,一面狗腿笑着:“夫君莫气!夫君莫气!那个男人就是夫君你……”
话未说完,便被他一把推倒在大红喜被间,他甫一覆上来,她瞬时就开始呼痛。陆铭一脸莫名,他还什么都没干呢!
“痛啊……”少女说着,从身后摸出颗花生来:“这玩意儿硌得我好痛。”
然而榻上类似于花生这般的硬物,此时还有数不清的红枣,桂圆,莲子……
陆铭看着一床的吃食沉默片刻后,一言不发地挽起了袖子开始清理。识相的沈婉柔立刻起身下榻,一同与之翻查挑拣。于是红烛高照,满屋旖旎,一对新人洞房花烛夜不是在尽享风月,而是双双在榻间搜寻……坚果?
一盏茶后,男人额角青筋直跳:“你到底放了多少上去……”
一炷香后,男人嗓音已微显疲惫:“怎的还有……”
小半个时辰后,男人怒了,将被子一卷便直往地上甩去,豪横得不行,动作爽利地解着衣袍逼近小姑娘:“洞房花烛夜当然要做些乐事,方才捡了这许久,念念可得好好补偿补偿为夫。”
被扑倒在榻时,沈婉柔只来得及哭喊一声:“被子……”小嘴便被牢牢堵上肆意掠夺。
“要那劳什子的物件儿作甚,你有为夫暖着还不够么?”哑声说完这一句,他即不再同她废话,也不给她任何辩驳分心的机会,霸道且不容拒绝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与意志。
他时而如温暖的风,轻柔和缓,细致体贴,时而如狂烈的雨,急骤凶猛,予取予夺。
他使坏,她就用自己那一排光洁小牙回敬他,在他身上不住抓弄啃咬,留下种种暧昧红痕。这些个粉红牙印指痕翌日被东厂府衙内的番役们见着了,对着他们敬爱的厂督大人又是好一顿猜想编排,以致日后不少下属用一种分外爱慕渴求的眼神看向陆铭时,总教他脊背发寒,却又是后话了。
一夜贪欢,第二日沈婉柔连陆铭何时起身上职的都毫无所知,直一觉睡到午时,方才徐徐醒转。
已是六月中,沉李浮瓜。
每日里只用琢磨些用膳菜品,时鲜瓜果的小姑娘毫无疑问被爱侣保护得很好。只知香瓜清爽,樱桃酸甜,冰镇荔枝最为可口,却不知京城上空已因着顺兴帝日益加重的病情而笼上了层浓重灰暗的云。
暴虎冯河的五皇子有勇无谋却还妄想克承大统,已于三日前尸横野外,其因何而死,众人心照不宣。只五皇子的死却是一个危险的讯号,一个代表着为执掌皇权即可将手足之情视若无物,甚至不惜大开杀戒的讯号。
源源不断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低压,迫使每一匹觊觎肥肉的恶狼抓紧狩猎的步伐,若是那龙椅上的人一不小心断了气,那所有的捕食者皆是名不正言不顺。
朝中的暗流涌动他不欲让她知晓后忧心,故这日晚陆铭回府后,见到那优哉游哉卧于院中藤椅上的少女后,只温润笑着同她说:“天渐渐热了,念念整日里闭门不出想必无趣,我同你夏姨母寄了信,五日后她带你去京郊亶爰山避避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治愈的糖,希望集美们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