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呈递上去的案宗到了君王手里,君王看了后,临朝宣她们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上殿了?”
正在吃零食的郑安安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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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瑟以为自己有一天真能上文武百官王室宗亲都在的恢弘大殿,一定会好好看清这殿上细致所有,但实际上她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闲心,两只眼睛压根不敢乱看,只记得凡事不多说不多做也就是少犯错,保重小命要紧。
毕竟是商家所出,她从小就知道在官家面前当退则退,明哲保身,这份子谨慎是没错的,却让她一时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最好应对上面高坐着的君王询问。
好在,她瞥到了一紫袍官服一角。
那是谁,她晓得的。
他站在文武百官之中,淡然自处,只幽幽朝她看来一眼,再一笑。
昨晚他们通过气,他说如果真有这一天,她紧张了,就看他暗示。
暗示就是一笑——君王心情还可以对案子办得很满意的时候,他就一笑。
哦,心情好的时候就安全多了,她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而后面的郑安安两人还是很紧张,好在也不用她们发言,她们也就是上来露个面,毕竟这次查案她们三个是主力——那最主要的犯人还是沈轻羽亲自逮住的。
赵锦瑟行礼后遵着礼法一五一十简明扼要把这个案子大概解释清楚。
那位被谋害的女儿亲父早已亡故,家里爵府是亲母跟弟弟继承,本也无事,奈何弟弟烂泥扶不上墙,四处享乐挥霍,把祖宗基因挥霍一空,还欠下巨债,后来亲母竟想到把爵府出身的嫡长女嫁给商贾巨家,从中得到大笔财帛,可远不止明面上的彩礼。
可或许是卖女儿的巨资来得太容易了,那位弟弟反越发猖狂,捐官当值后竟借着官权贪污,导致两岸河堤修缮亏空,一月前明州大水,轻易垮了河堤,两岸百姓死伤数百,已是大案,但后来再查,账面亏空的巨资钱财竟全部补上了,一时当地官家跟朝廷派下来的钦差也没法给那弟弟定罪。
然女司毕竟过宗门女眷,通过内室关系调查到他的姐姐不久前已携夫亡故,说是被水难意外而死,其实是亲母联系,故意让两人去了一地帮她办事,结果孝顺的两夫妻被早已雇佣埋伏的杀手暗杀,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扔进流河。
巧的是姐姐姐夫膝下有幼子是养在亲母身边的,而姐夫那边家族早已消亡,他孤身一人,并无兄弟姐妹的来继承财产,何况有幼子在,那万贯家财自然都被母子借着幼子拿捏手中,然后抽出百万两巨资补上了亏空,化险为夷。
只是这种面上了然,但内里却已经抹去痕迹的事情很难查,尤其涉及宗室女眷,那爵府夫人十分奸诈狡猾,屡屡以宗室特权糊弄她们。
然而女司抽丝剥茧,从内室小账跟丫鬟嬷嬷们的动向细细顺根查问,最终找出一个个相关人员,从内宅到钱柜,收集证据,找到活证人,确定那母子密谋杀人,再挪金消罪,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据确凿。
“微臣跟女司众女官们将调查出来的案宗详细集合,但还有些漏洞跟确切依法调查处置需要朝堂前相关律司部门再次核查,微臣先将此案宗上呈长公主皇后,没想到因微臣没能处理详细,让君上费神,是臣之罪。”
她绝口不提查这个案子她跟众人废了多少气力跟精血,只先把自己弄不圆满了,才让别人有怜惜夸赞的余地。
果然,君王一听神色舒缓,笑道:“孤久在朝堂,倒不知女司那边出了这样一位女郎,能干懂事,十分得力,难得的是一颗赤子之心,不居功,懂进退,实诚谦虚,很有气度。孤很喜欢,女司最近办案得力,效率极好,宗室那边早有赞誉,今日孤一见,果不其然,好,都有赏!”
他明面上是夸赞,对赵锦瑟也是真赞赏,但朝堂上有多少人听出了其中的隐意。
赤子之心,不居功,懂进退。
这不是敲打朝堂内最近盛起的争权之风吗?尤其是三王并立,隐王高贵,烈王强势,珏王隐晦,朝野上下暗流汹涌,君王早已不悦,掐赶上捐官引发的民难跟人伦惨剧,无疑戳中君王心肺,大怒之后,又看赵锦瑟案宗写得漂亮详细,尤其是最后还加了几句正气凛然又朴实的结案感慨,让他心头舒缓,再招人上殿,本想给其他人敲打暗示下,没想到赵锦瑟表现如此好,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稳!
跟傅东离一样稳。
稳当的臣子才是君王最喜欢的。
所以他高兴了,高兴了就夸奖了,也要给最近朝堂的动荡定节奏了。
——再闹,就跟这个案子一样。
怎么判呢?
“东离,尔之妻不错,既是她查的案,便由你收尾吧,孤只有一个要求,往死判!杀一儆百,若还有下次。”
蜀王微笑着目光一扫群臣,手掌一抚龙头。
“孤虽已老,但还没死,杀个把或者一群贪官还是有力气的。”
顿了下,他又抬手虚点了下面站着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