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尖上一圈圈绕满我的头发,李慕低头朝我唇上一吻,嘲弄似的一笑: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会伺候朕,倒像是朕在伺候你。
我真的会变成疯子。没头没脑的一句,可是他应当明白。
勾越也反了罢?他们既然和湘王李羡勾结,没有理由不和夷狄呼应。何况,乌骨玉念着水知寒。或者,水知寒正在他的宫里,伺候他,娇笑、狂舞、**。
李慕俯身慢慢地抚着我的脸:楚儿,若是朕对你好,你会爱朕么?
爱?他未免奢望太多。我摇头:不知道。
他嗤地一笑:这情形也不知道撒个谎,真是个孩子。他轻轻搂住了我,不带情欲的贴着我的脸,你还是个孩子,所以,朕可以希望,是不是?
不可能,他种下了恨,怎么可能收获爱?但我不说话,一脸惘然,我只有十五岁,可以运\用他喜欢的天真。
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朕说过的当然会实现。从前,是你不乖。他忽然就有了耐心。
我含住仍在渗血的手指,想了一想,然后脱口而出:我要去沙场,我要为知寒报仇,他是我的朋友。
李慕沉默,搂紧了我细细摩挲,终于道:好罢,你去,你可欢喜?
我欢呼一声抱住他,象个得了礼物的孩子,一脸单纯的欢喜。心里,却是冷笑。
李慕又道:东平王率军迎击勾越,去夷狄的,是秦粟秦将军,你该认识。
水知寒死了,我真的不信。想起那个令我绝望的雨夜,想起他低沉柔婉的语声:卧龙口地形复杂,山路一侧石壁一侧悬崖,这里下手时机正好,且尸体不易寻找 他没死,一切都是他的算计,我确信。
勾越也宣战了,在夷狄之前,东平王已经率军出战。夷狄二王子克察汗已率兵夺了我边境七城,迅雷不及掩耳。朕派了秦粟将军,他虽年轻,但为人圆融稳重,纵不胜也不至败。他低声喃喃地说,似是自语也似是说给我听。他紧紧地将我贴在身上,却没有情欲的味道,有一瞬间,我几乎把他当作了死去的父亲。
突然之间就觉得悲凉。他手中的皇权是杀尽了兄弟、弑了先皇才得到的,弑父杀亲,骨肉相残,他在这世上已举目无亲。他有美人无数,他可以用尽手段,他现在抱着我我无力反抗,但他得不到的是心。和他共枕了多年的水知寒在算计着他,现在他拥在怀里的我憎恨着他,何况别人?所以,永固楼头的万里浮云如戏如梦,不如一盏烈酒惹人沉醉。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和我一样,孤独一人。
心蓦地就是一软。
他突然扬眉,语声骤冷:那天大雨,你到水知寒的宅子里去,看见了什么?
我僵住。
李慕不动声色,抚着我的唇我的脸,你颈子上的伤怎么弄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他什么?或者,你遇到了鬼?说的一本正经,目光却陡然凌厉。
我便说了又怎样,知寒已经回了夷狄,他还能将知寒抓回来?可他这样问,我偏就不说。他也不问,低头双唇细细的摩挲过来,我本能地僵硬,但很快调整了呼吸配合,紧紧地闭上眼。既然无法逃避,就坦然承受罢。
恍惚中有一张脸,惨白的,看不清。
指尖上一圈圈绕满我的头发,李慕低头朝我唇上一吻,嘲弄似的一笑:天亮了,还不起来?
我会变成疯子。没头没脑的一句,可是他应当明白。
我去夷狄,做秦粟的监军,我会踏平了夷狄回来。
他不语。
我不多杀人就是,我不逃,我会活着回来。
他俯身慢慢地抚着我的脸:楚儿,若是朕对你好,你会爱朕么?
爱?他未免奢望得太多。我摇头:不知道。垂下眼睛,
29.铁衣披雪紫金关
李慕在骗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通缉皇榜,有的,只是争剿反王李羡有功而迟迟不想接受封号的安乐侯龙天楚。虽然,很多人一脸了然。
秦粟为帅,二十岁的青年英姿勃发,行动如风。我为监军,群臣众将掩面嗤笑,监军本该有内监担任,我,算什么?步伐无力,弱不禁风,带了一干太医侍从,前呼后拥。
性格使然,行为可以克制乖顺,愤恨和屈辱却在眼里泄露无遗。李慕却并不在意,就象从前他不在意水知寒是否真的疯了,只要强迫他喝药、看他挣扎时候的欢愉。
夷狄大军兵分两路,由两位皇子率领在短短一个月不到席卷宗周南方边境数座城池,但秦粟的大军兵强马壮,粮饷充足,士气高涨,与当初水青阑的争剿湘王不可同日而语。
秦粟手中有计相秦龟祥的一封信,要我帮不惜一切代价帮秦粟取胜,他要让秦粟取代水青阑,握住宗周兵权。他给我的,将是我想要的自由他的对手是丞相田贯一党,自然也有水青阑。
我答应。
因为独木不成林。
银枪就在面前,可我连拿起它的力气都再没有,所以我更恨,但我还有脑子还有手段,而且我已经知道,要培植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