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迷离。
他伸出手来抚上我的脸,他吃吃地笑:天楚,你真是漂亮,漂亮,我见过这么多的人,竟然找不出一个象你。秦娥秦娥与你相比,你是云,她是泥。
我抿了口酒,送服了掌上丸药,微微地笑:粟哥哥,那是你的妻子,为你生子持家,给你富贵荣华,给你前程似锦\。而我,是帝王的娈幸,是祸水,是灾妄,纵有女人同样的用处,却无同样的幸福,如何可比?
我的富贵荣华不是她给的我,不是!他突然狠命一拍桌子,酒杯倾倒,盘盏凌乱。我靠上椅子避开了那些,懒懒地又抿一口,脸已是热了,便扯开衣领,露出些胸膛。
他一怔,呆呆望了半晌才强转了目光。又瞧了我半晌,他慢慢地起来,信步似的踱到窗边,侧耳听了听,却没有回头,低声道:天楚,你可知道,我拼命钻营,踩着无数白骨夺得今天的地位,为的是谁?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一直都记得你来到秋声馆时候的样子,虽然丑得很,但小小的柔柔的,让人从心里头想着要疼你。那时候,我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我夜夜爬进你的被子,就是为了要抱着你,我以为你将来一定是我的,可是你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地变,就象破茧成蝶那么变,变得我从没见过的美丽。我开始日日夜夜地担心着你,保护着你,可你还是被带走了。我喜欢你,担心你,可你只看见水青阑高贵洁净,诗礼通达,只看见他高高在上,不似凡人。却看不见他心狠手辣、毒如蛇蝎。我记得要四年后接你出来的话,但我知道我得不到你,因为他根本不会给。他要你做兄弟,是要派大用场的。
我一声不吭,药性已经发作,眼前一切都美得不再真实,梦幻里无伤无痛,我有我暂时的天堂,他的所思所想与我何干?
谁知道,你成了他的,然后,又入了宫。他依然不回头,挺拔俊秀的身影有些佝偻,这些年,我付出得除了血汗还有许多,我得了地位得了**,却越是忘不了你。如今这样,日日见你,夜夜念你,我我
你想怎样?你这样表白,是不是还想要我?我禁不住大笑。
天楚!他惊惶地冲过来,一把掩住我的口,重重地掩着,不要引来旁人。
我挣扎着仍是笑:你付出了不少,但收获得更多,多到你舍不下、抛不掉,所以你说我何必为天下人耻笑,是不是?粟哥哥,我的命运\一直都不在我手中,东平王、皇帝,他们要我我能做什么?你现在是大帅,只要你不怕皇上降罪、不怕你家中**醋海翻波、不怕为我丢了性命荣华,强要了我我也依然无可奈何。
垂下眼帘再饮一杯,我痴痴地笑,粟哥哥,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你也不必惹我。我只有我自己,我知道。粟哥哥,你去罢,我累了,我要睡了。说着起身要去床上,随手解了棉袍率在一边,单薄的内衫,衣不蔽体。
不!他不松手,索性抓住了我的双手将我带进他怀中,不用怕的,你那些人都被我的人用庆功宴困住了,他们不会知道,皇上和秦娥都不会知道。天楚,我想你,想了太多年,我忍不住说着,唇已凑了过来。
无力挣脱,也并不想挣脱,索性仰起脸来认真承受,眼泪却一滴滴地滑落下来。他惊愕,然后离开,松了手将我送回床上用被子裹好。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没关系,我凄然笑笑,惯了,谁都可以。有武功时候还能想想逃避,现在呵!
天楚!他紧紧地抓住我,揽在怀里,不要这么笑,我的心都碎了。
仰头吻着他的颈子,我低低地:粟哥哥,我想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爱水青阑,我爱他,可他给我的是什么?现在落在皇帝手里,我每一天过的什么日子?你为什么不来接我?粟哥哥,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至少至少你不会如此欺我
干柴勾动烈火,我看得见他眼里的**,更知道他所害怕的一切。既然他表白,那么我也表白,短暂的相依相偎,其实谁也安慰不了谁。
假话,谁会信了谁?
天楚,天楚他嘶哑地唤着低声喘息,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去。
不!我慌乱地挣脱,粟哥哥,皇帝会杀了我的。我死,也不要紧,反正生不如死,可你呢?我叹息,你背叛了秦小姐,你的岳父会放过你么?为了我这么一个人,实在并不值得。
他怔住,身体的温度渐渐冷却,眼神却依然狂热。
我垂下眸子,低低道:就让我这么耗着罢,每日里也倒是锦\衣玉食,耗得尽了,也就完了这一生的罪孽。粟哥哥,你还有前途,不能为了我我紧紧的蜷缩着,成一个团。
天楚,天楚!耳边气息一热,身体被紧紧箍住再也动不得,秦粟道:怎么样才能救你?秦娥那婆娘、秦龟祥那老匹夫,他们的气我受够了。
我知道,我当然明白他只是个工具。
我挣出臂,搂住他的颈子,轻声道:你可读过黄袍加身的故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有宗周一半兵将,京城黑旗军都是你的人,你的盛名威望已经足够,只要你一呼定能百应。水青阑又远在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