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的日子过得充实却又疲累,每日的饮食都还是清汤寡水的。萧邢本来挺壮实的一个小伙子,在这一个多月的煎熬下,尽管他每日坚持锻炼身体,营养只出不进的,也瘦了一圈了。
萧邢嘴上不说,但还是能看得出他也实在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练的肌肉瘪下去。梁丞卿于心不忍,把个孩子栓在身边,还把人养得瘦了吧唧。
这天下午,梁丞卿敲响了萧邢的房门。他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朝萧邢勾勾手,示意他跟着过来。萧邢狐疑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森林里。
在萧邢的棕色靴子反复踩碎了横在林荫小路里的枯枝后,梁丞卿停住了脚步,就地蹲了下来,喃喃道:“嗯,这里可以。”
萧邢也跟着蹲了下来,望着梁丞卿:“你神神叨叨的干啥呢?”
梁丞卿舔舔嘴唇,眯着眼说道:“带你尝尝人间美味。”说着从黑色塑料袋里抄出“家伙”——油、酱油、姜、蒜、糖、盐、几张锡纸,还有两个生鸡腿。
“李师傅塞了两个鸡腿给我,多的也没有了,就这两个。”梁丞卿说完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线,铺上锡纸后就在鸡腿上倒上香油,撒上酱油。油和酱油均匀地裹在鸡腿上,姜蒜的味道隐隐飘到鼻翼,萧邢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我跟你说喔,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对我们超好的,外出的时候就带我们做土灶,把番薯啊、鸡肉啊、土豆啊、花生啊、鸡蛋啊塞进土灶里焖熟,又香又嫩可好吃了!”
萧邢倒是没有听说过这种吃法,饶有兴致地听他说着,听着听着唾液腺已经开始疯狂分泌唾液了。
制作方法看似简单,其实还挺复杂。两人找了几个干土块,围着包进锡纸里的鸡腿垒成了一个锥形状的土窑,在最底层留了一个小门。垒好后,梁丞卿抽出了打火机把一小团枯树叶点着了火塞进小门里。火舌哧溜地吞咽着枯叶,熊熊燃烧。两人不紧不慢地搜来一些枯叶枯枝往小门里塞。没一会儿,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就从这个简陋的小土灶里飘了出来,惹得俩人直咽口水。
过了一会儿,土块被火彻底烧红了,梁丞卿把火光灭掉后,捡起一根粗树枝把土块砸碎,让烧红的土块裹住鸡腿。
萧邢捂着被勾引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怜地问道:“能吃了吗?”梁丞卿拿起树枝划拉着铺在上方的土灰,伏身闻了闻,随即说道:“。”萧邢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拿,被梁丞卿拿树枝敲了一下,“急什么,烫。”
等放凉了一会儿,萧邢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梁丞卿。梁丞卿憋着笑,点了点头,萧邢这才伸手去拿起那只不太大的鸡腿。萧邢扒开表面上附着的锡纸,张嘴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齿间留香,调料不多却是恰到好处。滑嫩的鸡肉滑进喉咙里让萧邢一瞬间有种翩翩然之感,看来这一个多月真是饿坏了。
萧邢把一个鸡腿吃成了满汉全席之感,狼吞虎咽的样子把梁丞卿都看傻了。看着萧邢三两口吃光了腿肉然后把腿骨吐出来后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笑得七仰八岔,最后他把手里那只鸡腿伸到萧邢的面前,“呐,给你吃吧。”
萧邢舔着油糊糊的嘴唇,说道:“不用,你吃吧。”
梁丞卿唔了一声,道:“可是我中午吃太饱了,这鸡腿太大吃不完,要不一人一口啃完吧?”说着把鸡腿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然后递到萧邢面前。
萧邢抵不住诱惑,大咬了一口。
梁丞卿望着萧邢一时有些迷糊,萧邢有时候成熟得惊人,可是有时候又能像个小孩子似的活得纯粹而剔透。
萧邢吃得嘴边糊上了油,梁丞卿随意上手替他抹去。萧邢受了惊,猛地抓住他的手,定睛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望不尽底。梁丞卿一时间有些发懵,他望着萧邢的眼神顿觉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但是突然间,肾上腺素激增,心脏的某处突如其来地渗出了点苦液,他的直觉认为不能再看萧邢的眼睛,仿佛他的眼睛里藏着何等凶残的恶兽。
梁丞卿挣开了萧邢的手,不太自然地说:“咱们回去吧。”
这个突然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梁丞卿,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而萧邢,每日捂着自己那个跳动不已的心脏,突然有些发慌。他不禁苦笑,还没能让梁丞卿慢慢喜欢上他,他就已经开始忍受不住了吗。
他想要的是两颗心心心相印,他想要的是足够长久共度一生的爱情。他等了这么多年,本以为那卑劣的禁忌的爱就应该尘封起来,但是上天又向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他何尝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可是这该死的青春期,那迸裂的欲望让他恨不得大声咆哮。他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欲望将之毁于一旦?
不甘心呐。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支教生活就这么过去了。
临行前,一个缺牙的小女孩攀着萧邢的手臂,嘴巴露着风,吭哧吭哧地说道:“萧老师,前几天子琪给我写信哦,她让我转告你,‘猪头,加油!’这是什么意思啊?”
萧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