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说说而已。”
赵竹林抬头, 见安杰只是侧头看着窗外的梅林,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梅花,旁的什么都没有。
他上前想要拍拍安杰的肩,才发现如今, 安杰竟然与他一般高了。
“安杰长大了。”
赵安杰回过头,露出一个笑容,这便看出幼时那有些憨傻的模样:“人都是会长大的,哥哥,我如今十七了。”
赵竹林点点头:“十七了,是大小伙子了。”
朱玉婉插嘴:“对了,姨母给你看了亲事,是伯府的小姐,我见过那小姐一回,长得不错,性子也柔顺。”
赵安杰眼神动了动:“我还小。”
赵竹林说道:“也不急着现在,我娘的意思是要你见过了,同意了就定下,那姑娘也还小,不曾及笄,总要等两年才能成亲。”
赵安杰张张嘴想说话,赵竹川嚎叫起来:“娘怎么这么偏心,我可比安杰大了三岁啊!我都没寻着媳妇,怎的先给他寻上了?我不依!”
说罢,他预备出去,被赵安杰扯着衣领拉回来:“行了,这里是公主府,舅母正在与小公主说话,怎好去打扰?”
赵竹川委屈的缩缩脖子:“偏心眼儿。”
赵竹林忙解释:“不是不给你看,是没看着合意的。这位伯爵府的小姐,是主动找上门,瞧中了安杰的。人家小姐年纪小,与你不合适嘛。”
赵竹川嘟囔着:“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只不过是年长她六岁,也算不得什么大,将军正正好,也比安然姐大六岁呢。”
长公主府和宋家都安安静静,一直到小年,都没有来打扰赵安然的亲近。赵竹川与赵安杰回洛城了,禾润公主体谅赵安然,便让她回赵家住几天。因此将将乔迁,赵安然只歇了一宿,又回了赵家。
当然了,洛城里关于林宋赵三家的消息不绝于耳,每次朱玉婉出门,都气鼓鼓的回来,说是一堆人朝她打探消息。
赵安然一壁插花一壁笑:“所以我说了,左右托幼所都放了假,我们窝在家里好生歇歇,何必出去听旁人的闲话。”
倒是长公主一位老嬷嬷来了一回,不是找赵安然,只是想请赵进安排人陪同,公主府要去往荷香县,把赵心洁的尸身取回来,安葬在林家的墓地里。
当年赵心洁过世的时候,宋家不肯认这个儿媳妇,还是田家帮忙在山上寻了个无主的地埋葬。后来安然安杰去了赵家,赵进特意抽空将姐姐的坟茔迁到赵家。
如今这是要再次迁移了。
不止如此,林国公已经将赵心洁的名字重新记在族谱上,并不曾用林秋萱这个名字,只换了姓,依旧叫心洁,也是为了尊重赵家。
至于长公主,则去了钗环,在皇上面前哭诉了一通,撤去林秋萱的县主位分,并替亡女心洁请封郡主。
皇上并不喜欢这个姑母,但禾润是他的亲妹妹,这个林心洁是赵安然的生母,何况人都没了,这些个虚名,他当日不会吝啬。
于是大手一挥,林心洁追封柔淑郡主。
至于宋家是何等光景,赵安然只知道三叔公似有不甘,想法设法寻了安杰一番,当面劝了许久未果。
也不知安杰与他说了什么,他也不肯留下过年,拖着虚弱得不行的躯体,执意要回家,说他是宋家的族长,如今已经要死了,不能死在外头,得回家。
宋家焦头烂额,自然顾不上这位隔房的叔公,宋元曲草草安排两个人,送他走了。
朱玉婉偷偷跑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大概的始末。
原来林秋萱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平儿的女儿,却说这个平儿从前很是本分得宠,被公主指了公主府管事的儿子,日子原也是顺风顺水。可惜一场病,让平儿成了寡妇,肚里的孩子也成了遗腹子。
不过她也着实能耐,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与公主的肚子差不多大,竟想出偷梁换柱的主意来。
当然这事自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出来的,林国公大刀阔斧将牵扯出来的奴人一个不留,全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位平嬷嬷,却是留下一条命来。据说,是因为当年,林府管事一家子,要将公主刚刚诞下的女儿弄死,是平嬷嬷心有不忍,最后只让人远远的丢弃,并没有弄死。
朱玉婉叹息:“国公府真是搞笑,若那位平嬷嬷是个真心良善的,怎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就因为她不曾杀害你娘,就觉得她是个心善的?”
赵安然不可置否,却也懂国公爷的意思,要一个人死很简单,但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而那假千金,替赵心洁活了近四十年的林秋萱,看在她是当真不知情的份上,许是也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公主府只是将她从族谱中去掉,将她名下的产业悉数收回,并不曾做旁的事情。
而林秋萱当了一辈子的县主,哪里甘心,在公主府跪了整整一夜,也哭嚎了整整一夜。
最后只得到国公爷的随人出来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