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和屋外那个人隔的不是一道墙,是一个世界。
等她回过神来,敲门声早已止歇。
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可能会错失什么,她突然跳起来,疯了一样打开门,趿拖鞋往外冲。
一口气跑下五楼,她又茫然了,他会去哪?确切的说,她基本不了解他的行踪,只知道那个他会像个宅男窝在她住处,陪着她,在她无意中一抬头,就会看见他的注意力总落在她身上。
之所以会急着追出来,是她意识到,能和他在一起,靠的是极度偶然的连系,偶然就是微弱,它不是约定俗成的,一旦分开,没有什么外界力量可以帮她再续上,比如越国的恐怖之旅能复刻吗?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韩宗麒还能骗他外出一次吗?明星有那狗胆,早就天皇巨星了。他还能受伤被她捡一次吗?不可能了,只怕他如今混得比她还人精了。
逞一时之气,数不清岁月的分离,她怕这个。
楼下到小区大门之间盘旋了半个小时,她冷得发抖,又觉得无处可去,进出小区的人拿异样目光看她,她才行尸走肉往回走,失魂落魄得像被全世界抛下。
四楼,楼上邻居家又敞门了,电视机声一个劲外泄,生怕影响不到别人。
“女人啊,不能惯,关上门几巴掌收拾收拾,保准能管个一个月不给你脸色看。”
“大丈夫何患无妻,别一棵树上吊死,听我的,去一趟体验体验。”邻居大叔惯爱用封建说教与人对话,每每她听见,都有一坨屎给他糊嘴的冲动,要么故意把音响开大声,开门和他对放。
但她今天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楼道的灯光还没邻居家的灯亮。
她在自家防盗门前站了会儿,下意识打开电箱门摸钥匙,摸到一手灰尘,才想起钥匙被她收进屋里,为了不让杨碟进门,最后因果报应坑了自己。
邻居的门彻底敞开,屋里光线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背过身去,在身上摸手机——钥匙都没带哪有带手机呢?只有僵硬地等邻居奚落。
“她回来了,嗯,先走了,谢谢。”
听到这声音,她猛地转身,就见杨碟起身从邻居家的老沙发前面绕出来,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瓜子花生小酒杯,旁边一瓶二锅头,电视机开得声音不大,放的八点档警匪剧,显然刚才邻居和他看“好戏”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
男人大步朝她走来,从她睡裤下的光脚从下往上看,语气很正常地说:“怎么不多穿点出来。”然后揽住她后背,突然弯身一手揽腿一手揽腰将她抱起。
她下意识搂住他脖子,跟随下楼的步伐一颠一颠。
他走得又稳又快,好像她很轻似的,眨眼就旋下一层楼
“去哪?”
“你说呢?”
她不知道,紧了紧交叉在他脖子后的手。
他去天涯海角她此刻都愿意跟随。
酒店前台。
他合上钱夹塞进裤兜,她在旁垂着双手,静默看完他选房间,做身份登记,拿房卡,眼睛一眨不眨地垂着,好像地板上长出花了。
披头散发一身灰色睡衣,像个蔫气的皮球。
很难见到她安静的时候。
她无论何时何地,小行为都特别多,一刻都闲不下来。
“走吧。”他牵着她肩膀往电梯口带。
她所住小区大门正对那条街上的酒店,他似乎很熟悉,找电梯没让前台指,选房间也轻车熟路。
进了电梯她就搂回他脖子上,脸埋在他胸前,故意让他看不见她的脸。
这是愧疚的表现,不问他怎么知道她没法回去,也不质问他看见她冲出去为什么不叫住她,一反平日里的趾高气昂,得理不饶人。
她这急躁的性格,是该多给她缓冲时间。
他这才懂得友人所说的“晾一晾”效果有多好。
以前他争分夺秒陪着她,观察她的一言一行,想通过她来获得“接触一个伴侣”的经历,还没有机会停下来拉开距离。
“如果今晚我俩角色互换,不用你说让我揍他,我都会主动替你揍。”她在他胸口闷闷地说。
她还纠结。
才说她知错了。
“谢谢你的心意,但我想我不需要你这种帮忙。”他毫不留情拒绝,电梯门开了,她趴在他胸前泫然欲泣,他只得面对面搂着人抱出去。
记得她说她不喜欢这种抱法,可现在一声不吭任他抱。
由于她难得的乖顺,他做得过头了点。
“你需要的帮助......是哪种?”
被按入柔软床被里的人臀部拱起,腰肢下沉,脸埋在枕头上,任身后的人如何撞击入侵,都一声不吭,打上了床后她就没吭声,颇有些自暴自弃。
他恍若未闻,汗水滴在她臀上,往腰间汇集,她背部早已一片油亮,顺着髂后上棘,第三四腰椎,腰上展开两条长凹,侧盈侧暗,晃得人眼花,他抚过那两条凹陷,手一用力,将她压得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