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花开正旺,窗外的风都带着花草树木的芬芳,叶飞沉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背心推开了房间的窗户,窗外明媚的阳光顺着缝隙,爬满了房间的地板。
初夏的微风卷携着稍稍有些逼人的热浪,把他浑身舔了个遍,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石英钟咔哒咔哒的走着,似乎他再不走,时间都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叶飞沉心情颇好的哼了一首歌,及拉着拖鞋开了房门,客厅的中央空调被任严调成了恒温,从空调房里走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不适,桌子上是任严留的便签,仔仔细细交代了早餐怎么弄,午餐在哪里,把叶飞沉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便签的结尾还认认真真的画了一个俏皮的小爱心,叶飞沉一想到任严这个傻大个儿围着围裙趴桌子上给他画爱心就一阵好笑。
事实上,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舒心的笑过。叶飞沉打开手机,给任严发了一句早点儿回来,而后把蓝色的便签拨到餐桌旁,叮了一杯热牛奶,就着桌子上的烤面包解决着自己的早餐。
即使今天任严回自己家处理行李了,叶飞沉也不像任严军训离开的那几天一样不适,因为他知道,任严迟早会回到他的身边。
就像那天晚上,筋疲力竭的任严趴在他的身下上,说:“你知道,有的野狗,一但被驯服,就算是打断他的腿,他也会回到主人身边。”
他确信自己握住了这条野狗的缰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手。
而另一边的任严,用着散步的速度慢跑回家,他穿着速干的短袖和短裤,挂着运动耳机,耳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当然,他根本无心音乐,满脑子盘算着他和叶飞沉的暑期旅行计划。
出国还是走遍中国大好河山,任严不断的pass着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倒也不急,毕竟时间还长,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丰富他们两个人美好的回忆。
任严慢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好像得有大半年没怎么回家了,不知道家里的东西还能不能用,还能收拾几件行李带走......
应该早点回的,任严一遍拍着脑袋一遍摸出了家门钥匙,咔嚓拧开了门锁,任严一拧开门,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儿,但是他倒也没放在心上,进门落锁一气呵成。
一彻底进门,不对劲的感觉就马上爬满了他的全身,他一只手按着玄关上的鞋架,只觉得有些干净的不太对劲,按理说这大半年的,鞋架上虽然不至于脏的下不了手,但是也不会干净的这么诡异吧?
有人来过?任严浑身忽然绷紧了起来,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他谨慎的按住了哐当哐当撞得乱响的钥匙,鞋也不脱了一转身就进了玄关一侧的客厅。
客厅的灯亮着,也确实坐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他也确实完全没想到。
“爸?”任严颇为惊讶的喊了一声,任归海叼着烟,板正的坐在沙发上,眉宇间尽是阴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东西。
不过任归海对着他臭脸是经常的事情,任严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任严松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往客厅走去,他还得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呢。他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哎,今天刮什么风把您这个大忙人刮来了?”
任严一边调侃着一边咔哒拧开了房门,显然,他的房间也被人进去过,不过他的房里也没啥好看的,进去也就进去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还不等他进门,任归海忽然掐灭了他叼着的烟,哑着嗓子道:“你等等,看看吧。”
任严转头看着任归海,他这才发现,任归海身前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泡水的烟头都微微有些吸水肿胀了起来,显然,任归海在这坐了不小的一段时间。
任归海冲他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叠照片,任严迈腿走了过去,他皱着眉毛看着这叠背面朝上的照片只觉得有些眼熟,等他忽然想到时,已经就连呼吸都凝滞了起来。
任严玩世不恭的假笑瞬间僵在了脸上,他慢慢抬头盯着任归海,看着任归海阴骛到有些可怕的眼神,只感觉浑身发冷的陌生。
“我知道,我一直亏欠你和你妈妈,所以我给你最好的,放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任归海干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箱一般,呼呼的冒着压抑的怒火。
“但是任严,你要知道,我还是你父亲,我给你的自由,是有底线的。”任归海伸手抓过了茶几上的照片,连着压在上面的烟灰缸一把掀翻在了地上。
几张照片飘洒着落在了地板上,照片上,是任严认主仪式时,拍摄的裸照。
任严僵立在原地,他只不过是一个18岁的少年,他当然知道他和叶飞沉的关系有多不为世俗所容,但是凭借他目前的能力,凭什么和任归海叫板。
任归海喘着粗气坐回了沙发上,平时笔挺的身姿也微微佝偻了下去,他的手指敲击着玻璃桌板,缓缓道:“你是我儿子,我拿你没什么办法。”
“至于他...是叫叶飞沉吧。”任归海咔哒打开了火机,抖着手给自己又点了一根烟,现在只有尼古丁能缓释他已经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