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蒋大人出去啦!”
“出去了?!”芦苇跺了下脚,“小姐一个人出去了?!”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般不懂事。”秦管家拍拍手站起来, “蒋大人还能伤着小姐不成?”
“可是小姐她一个人……”
“加上蒋大人不就是两个人了么?”秦管家堵了一句,“好了好了,你且等着便是,老爷在府里呢,小姐定会回来的!”
“……”芦苇觉得没办法跟他说话的。
难得,秦青出去的时候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边挂着蒋字,看来是把祖母的车给拉来了。
“上车!”蒋岑笑吟吟招手。
秦青下了台阶,没瞧见木通:“就你一人?”
“昂!”蒋岑点头,“不然还能有谁来?”
“那这马车……”秦青愣住,“你驾?”
“我驾!”
见她未动,蒋岑便就从车上跳下来,作势要来抱她:“放心,我技术好着呢!”
“我自己上!”
蒋岑这才退后一步,瞧着她上前来,伸了手过去:“扶着我还是踩着我,你自己选。”
秦青无法,这才在他腕上搭了,被他使力一抬,上了车去,她坐在车门口,掀了帘子问他:“去哪?”
“去了便知!”蒋岑神秘兮兮的,将她帘子给盖下去,“坐好了!”
马车嘚嘚,边上街市的声音一一退去,稍作停歇便就加速行进起来。秦青这才复又掀起帘子:“我们出城了?”
“是呀!”有风声,蒋岑往后微倾,朗声道,“城里拘束,不好玩!”
秦青侧了腿过去,免叫他往后靠了空,男人回头瞧她一眼,被她伸手摆正了脑袋:“好好驾车!不准看我!”
“好,不看。”蒋岑低声笑起来,直直倒在她腿上,秦青不察,忙慌又抬手去抵住他背,发现是故意,气得就撤了支力。
气不过,又去捏了他腰间。
“哎呦,哎呦!别!”蒋岑扭身,“驾车呢!别闹!”
“谁跟你闹了?!是谁方才闹的?!”
“我腰酸么!这儿坐不好,难受。”蒋岑委屈巴巴,却很是精准地将作乱的手给逮住了,指腹轻轻捏了捏,“你别动,不然这马车我控不住。”
本是要抽手的人立时就没敢挣扎,恨声道:“不是技术好?”
“那也得看谁坐在车上啊!心无旁骛的时候是很好的。”
“现在呢?”
“现在么,心猿意马。”蒋岑驾了一声,“怕是不好发挥了。”
“……”半晌,秦青仍是踢了他一脚,“哪里学来的浑词?”
“冤枉了,哪里浑了?”蒋岑仍是笑得开心,“啊?哪里浑了?说来听听!”
“看路!”秦青喝他。
后者这才放了她,反手将帘子重又盖上:“快到了,风大,回去坐好。”
这一次,秦青才算是听了话,往中间去了些,又揭了窗帘看过去,青松闪过,路途有些熟悉,想了一瞬才记得这是去南山寺的路。
大兴京郊两个寺,一个是护国寺,一个便是南山寺。护国寺有无闻方丈,常有与皇家说经,香火鼎盛,却不是寻常人家常去的地方。反是这南山寺,冬有梅花秋有桂,颇受欢迎。
人都说每年大兴的第一枝梅便就是南山寺的梅,她曾为了不叫他处处跟着自己,叫父亲生恶,唬他说自己要回祖家,莫要再找她。
蒋岑不依,问她怎么才能留下,那时候,他军中尚且未全退,是无法随意出城的,已近冬日,她便回道,除非是能折到这冬日里的第一枝梅。
后来,她出城去汤池,蒋岑竟是追出城来,满心欢喜地给她递了一枝梅来,那梅新鲜,带了雪瓣。
若非是芦苇回来告诉她,她当不知道,因为擅离军中,他被罚了军棍三十,说是蒋贺将军恨子不成器,打得甚重。
再后来,她收到一封写得歪歪斜斜的信,那字说是脚趾头爬出来的她也信得,依着他的话说,那是屁,股疼,趴在枕头上写的。
写得涕泪横流,只为了跟她讨一瓶药膏。
想到这里,秦青便就放了帘子,唇角就带了笑意,这家伙,真的是蠢到了家了。
此番倒是没有梅花,接近寺前,却是嗅见一阵清香。
“吁——”蒋岑先行下了马,与她道:“南山寺事事都赶着先,怕是这丹桂也是第一处开的。”
秦青跳下车去,这时节,来寺中的人不多,只零零散散一些,皆为了上香,倒也不为赏桂,似他们特意而来闲逛的,实在稀有。
“这南山寺后山的桂花,刚刚开的,带你去瞧瞧!”说着便就牵了她的手。
虽是人少,可这大白日的,秦青顿住,蒋岑回首:“你好歹可怜可怜车夫吧?你摸摸,我驾车吹风,手都凉了!”
可不是凉了么,秦青竟是就这般任他牵了,往山上去。
蒋岑得了便宜,开心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