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伴过太子殿下,如此,倒是好缘分。”
“嗯,听来是那么回事。”蒋岑漫不经心地一瞥。
何守兴兀自偏头将手搭在了腿上:“无论是蒋家军还是北疆军,皆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们,可实在没有自相残杀的道理。”
“原本是没有的,只是圣上命我来剿匪,这匪患不除,蒋某无法交差。”蒋岑说罢便就点了点外头,“此番前来,不知宁侯如何了,竟是水土不服。那些新上任的小子们,娘得很,吓得腿软,被我塞回了帐中,如此,倒是逼得我不得不亲自上场。”
“啧——时也命也。”
这一声叹,竟是不知道叹的什么,何守兴面上的笑容似是画上的面具,毫无松动,哦了一声:“不瞒蒋公子,这匪,早些时候太子第一次来坞巢便就剿了,便是留了个匪寨,那也是因着先,帝赐下。”
“如今这山上,何某便也不想欺你,乃是正规军。蒋公子在京中,有所不知,如今虽是有我何家镇守,然则金胡新王继位,其心不正,早便就有南下之意。太子未雨绸缪,为的便就是以应外患。蒋公子只知此时剿匪,却是没有想过,陛下拨了这些护城军与禁军来,却是京城最是薄弱之时么?”
“愿闻其详。”蒋岑伸长腿,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好比是与他说,开始你的表演吧,看你蹦跶到何时。何守兴分明瞧出,却也不以为意,只诚恳道:“此前殿下来信,何某便晓得不好。如今再见你等过来,才晓得如今京中怕是已经大乱。”
“我们何家世代守着北疆,只这几年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在京中,不得照顾,全凭庶弟照顾左右。不想,近来父亲的书信我再也接不到,便就是来送信的,也是庶弟的手下。”何守兴垂了头,“这最后一次,我倒是接到了父亲的信,只是那信中隐晦,似是仓促写就。”
“后来我求太子派人去帮忙查探,才知晓如今我何家的军旗,已经是庶弟接掌。”说着何守兴抬起眼来,复又看住面前人,“此乃家丑,却牵涉国事。家父被控制,北疆军与金胡已有勾,结,如此一来,大兴的北门便就是对金胡肆意敞开。”
听到此处,蒋岑的眉尖微微一挑,便听他继续道:“蒋公子带了这么些人来,正好是金胡入关的大好时候。若是在下没有猜错,令尊如今正在西边,不接朝信,不得换防回营吧?”
“如此你我再耽搁下去——蒋公子,十万火急啊。”
几乎是话音方落,外头一声炸雷般,整个大地都震了一震。
与此同时,有将士奔入:“蒋大人!山崩了!”
蒋岑目光一凝,转向何守兴:“何公子,我俩好运气啊。”
此言一出,何守兴突觉不对,面前人前时随意,后来到底是听下去了,他尚且以为能试上一试,不想变数却是在瞬息间,再回头,此人却不知何时已经抽了剑出来。
何守兴下意识一挡,却已经被他压身而下。
蒋岑:“可惜了,你我的缘分,早便就尽了。何将军。”
这一声何将军,唤得很是凌厉。不待何守兴再思考,齐树已经将人制下,便就是齐树何时进来的,他都没有发现。
蒋岑这个手下,干脆利落,何守兴腰中暗器未出,已经被一掌拍下,倒下前,他似是瞧见那持剑之人投来的目光,方晓那凌厉的一声不似幻觉,蒋岑看他,似是看一块死肉,更似是要剐干了他一般。
“你恨他?”有声音此外边传来。
蒋岑便就归剑一笑:“他配吗?”
分明语气不善,陈宴细思之下,却是无解,便就复道:“方才山崩,怕是此处不甚安全。”
“主将已伏,这等事情我做不来,你自可前去。”蒋岑道,“便就是算他们不知者无罪,原本这些山上人就是被人蛊惑,怕是此时还蒙在鼓中。没了那妖言惑众的,想来陈二公子定能叫他们服气。”
陈宴呵了一道,正欲出去,却听得身后人问道:“你的腿可全数好了?”
“差不多吧。”陈宴没有坐轮椅进来的,此时一身月白长衫,立在帐前,“骑在马上,无妨。”
昏醒过来的几个小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就已经行进在了路上,只是这路不是去巢城的路,竟是往回去。
再一看,原本的军中除了来时人,竟是更加浩荡,只是这前进的速度很是快,后头不知何时加了牢车。
蒋岑行在军前号令加速,不多时,又是一道爆,裂之声,晃得刚醒的几人撞得有些站不稳去。
此前阵前叫嚣的又撕心裂肺喊起来:“不好了!山崩了!”
齐树这次没等人吩咐,先行一刀掌下去。
蒋岑皱眉:“这种人怎么进的七司?”
陈宴淡淡接道:“谁知道呢?你进来的时候,我也听人这般问过。”
立时,军中噤声。
只是这噤声倒不是因为其他,只是这山是当真崩塌起来,似是一盘散沙,本是塌了一方,现下竟是一边接着一边,便就是这般加速,也是有些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