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
他的目光带过马上人的腿,对上陈宴那瞧不出情绪的眼:“可惜啊, 明日该当是你与轻言大婚的日子, 造化弄人呵。”
陈宴面上无甚起伏,倒是齐树行过, 看了一眼那车中人。
宁侯不以为意, 单是对着他道:“二公子可是以为本候叹的是你与轻言的婚事?”
陈宴:“我什么都没有以为。”
“也是, 轻言自然从来也未曾入你眼中, 不嫁, 也就不嫁了。”宁侯悠悠然站了起来, “本候是叹啊,你与那蒋岑, 皆为麟角, 只可惜,高下立断。”
直至于此,陈宴终于转向一边的齐树:“你主子呢?”
“去追何守兴了。”
说话间, 远方传来一道轰鸣,齐树回首,再转回来的时候, 宁侯已经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
陈宴拍了马往前:“就地安营!”
“是!”
齐树这才下了马,将牢门打开:“宁侯请。”
“哎——小孩子。”宁侯复又拍了拍手,躬身出来,“对了,你家主子这单枪匹马回去,不怕被山石砸死?”
齐树冷冷立着,宁侯再不看他,抚了两把他牵来的马,纵身一跃上去。
巨大的爆破声险些要将人的耳朵震碎,疾驰的骏马骏马陡然勒住,仰天长嘶,将背上的人掀了下去,掉头往回冲去。
秦青尚不及思考,人已经滚到了地上,碎石硌到了皮肤,满口净是黑灰,钝痛袭来,下一刻,那震颤复来,她揪住眼前寸草,伏在地上,半晌,才终得安稳。
眼前有些模糊,耳中尚不能听清,秦青挣扎了半刻,才能从地上爬起。间或还有山石滚落,哪里能瞧见蒋岑身影。
前世里这巢城有人揭竿而起,朝廷派下人去却是损失惨重。这惨重,乃是天灾,是这山体崩裂。
百姓皆言是天降横祸,是朝廷无能。直到此时,秦青才突然明白过来,哪里是什么天灾,若是有,那也是人祸将逢天作害。
这山怕是这些年,已然空下。若单是为了养兵,东宫当不至于将百姓赶尽杀绝,怕是这山中埋着的,还有其他的东西。
难怪,难怪蒋岑拼死也要留下来,手腕处轻轻颤抖,秦青抬起头去,不远处的空中扬起灰黑的烟尘。
哪里是山崩,那分明是黑火!
山阴处的岩石后传来一声冷哼,何守兴眼下的青淤越发明显起来:“我道是那宁侯那般好心,还能替我开的门去,原是与你演了一出好戏,能耐啊,蒋公子!”
“过奖!”蒋岑抹开脸上的灰,空气里都是浓浓的火,药味,“是蒋某轻瞧了你,原来何大公子守着的,是这般宝贝。”
“彼此彼此。”何守兴抚掌,“何某也不曾想到,前时攻山,蒋公子久未用火攻,原是早就料到。”
“不容易,何公子这一招很是优秀,先是炸山引军奔出,一来保存了实力,二来能顺利将山中军混入禁军入京,降低我们的注意。而后你再趁乱说服宁侯帮你逃出,回来挽救这一批火,药。妙啊。”
“只是,仍旧棋差一招。”何守兴的腿受了伤,如今已经无法起身动弹,“你何以看出?”
“话多总是不好。”蒋岑提剑过去,不想下一瞬,面前人却是骤然一笑。
瞳孔微顿,几乎是本能的,蒋岑抬手提了人往外奔去,落地的当口,那岩石紧跟着便就炸,开来。
“你……”
“你以为,”何守兴笑得猖狂,“你既然已经瞧出藏火的洞口,我还能留着不成?”
蒋岑呸了一口:“你有病啊?!”
“是啊。”何守兴悠悠笑得森然。
与此同时,爆裂声一道接着一道传来,大地震动。
蒋岑不觉骂了一句粗口,将人摔到了马上,黑鬃马尚且有灵性,便是这般时候,也不过是扬起前蹄,后就奔驰起来。
何守兴似是个疯子,笑得越来越起劲,蒋岑一胳膊肘给跺到了头上,奔出数里,不想因着一个歪斜,竟是连人带马栽倒下去。
“轰——”
秦青伸手挡住洒落的灰石,这一次的震动空前,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稳定下来。
待她起身,刚欲踏出,又是一抖,扶了地重新站稳,前路渺茫,那灰似是千丈,鼻尖都险些没了嗅觉。
秦青挥了挥手,这便又跌跌撞撞往前去。
“陈二公子。”齐树行至军前。
陈宴抬眼:“秦小姐自京中奔出,你主子还在后边未及赶上。一切留待你主子回来再说。”
“门……少爷他在后边,我不放心。”
陈宴回头看了一眼宁侯,不知何时起,这人竟是乐得不再主事,光是坐在那儿瞧着忙碌着安营扎寨的队伍。
如今那令牌便就在陈宴手中,齐树本是要?轻?吻?小?说?独?家?整?理?领着暗门人回去,可蒋岑交代过,所以仍是向陈宴请示。
这大半日下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