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道:“芳姐儿你发甚麽疯呢,怎这样盯着人看,好没规矩。”
第壹伍零章 乞巧
丁芳没理薛夫人,偏着头朝林婵说:“你长得真好看。”她言语间一派认真,没有嘲讽或嫉妒的意味。
林婵弯起嘴角:“听闻丁小姐之美貌名动京城,今日得见果然所言非虚。”
丁芳偏追问:“是听萧大人说的麽?”
林婵微怔,稍顷回道:“夫君终日忙碌朝堂之事,并无闲心说三道四。”
丁芳讪讪地,扭头面向薛夫人,指了指林婵问:“大嫂,我和萧夫人谁美?”
一桌子女眷都捂嘴笑了,薛夫人摇头:“还是小孩子心性。你俩姿色不分伯仲,都是美人儿。”
丁芳下巴尖儿对准林婵,有些伤怀地嗫嚅:“那萧大人为何选你不择我?”忽然扯住她的袖笼,凑近耳畔小声说:“我甘愿给萧大人作妾,你可答应呢?”
林婵的心瞬间擂击如鼓,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那个自己,一片赤诚之心,火炙之情,不管不顾,却终是芳心错付,误了终生,荒了流年。
她喉咙有些干,嘴唇发黏,半晌才找回声音:“这不是我能应允的事儿,女子出嫁从夫,只要夫君他愿意,我没甚可说的。”
丁芳顿时眼睛闪闪发亮,长吁一口气,喜笑颜开地:“萧大人让我来问夫人,你答应他也无异议。我要同他讲你答应了。”说着兴冲冲地起身要走。
薛夫人不晓她怎突然高兴了,连忙叫住道:“别慌着走,七夕乞巧,各拿针线比一比谁最手巧儿。”
丁芳重又坐下,语气得意的很:“每年都是我赢,各位夫人还要比麽?!”
陈稹的夫人笑道:“我们是比不过你,不过萧夫人没准能将你一军呢!”
丁芳立刻摩拳擦掌,看向林婵,不服气的小模样:“那好,我们比试比试。”
林婵心底一团乱糟糟,哪有情绪比这个,略思忖后,勉力笑道:“我们今晚换个花样玩儿如何?”
陈稹朝萧云彰嘀咕:“你近日里需得谨言慎行,出入多加小心,不谈刺客猖獗,徐炳正党同伐异正紧锣密鼓,人人自危,向他表忠心的亦不少。”
丁玠道:“我得密报、齐王的兵马已在途中,至京指日可待。”
萧云彰沉吟道:“前日萧肃康将我试探,差点露了馅,幸得三言两语将他打发。你们定要万分留意,万莫向谁打听或提及皇旁龙体安危半字,否则将被徐炳正视为异党铲除。”他犹记躲在江牙海水图插屏后的那人,猜测应是萧旻,不解他为何要故意躲避,这里面定有蹊跷。
他们又说了会话,五六丫鬟捧着针线笸箩走过来,都福了福身见礼,其中一个伶牙俐齿道:“每年夫人小姐们七夕比试穿针引线看谁手最巧,都说腻了,想出新花招,今儿就由老爷们来乞巧,比谁目最明,手最巧,得胜的那位爷,夫人会把府里最好的酒赏他。”
一众都呆怔住,赵敬宜首表拒绝:“大老爷们粗手粗脚的,哪里会做针线活计!”
李纶亦皱眉头:“我这手能舞起青龙剑,却拈不来绣花针。”
丫鬟撺掇道:“老爷们想多了,并不比刺绣织花,就是左手针右手线,一线穿一针,没甚麽难处。”
丁玠饶有兴趣的问:“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丫鬟如实回话:“萧夫人提议的。”
一众看向萧云彰:“你这夫人倒精怪,太岁爷头上动土哇,是要我们好看。”
萧云彰脸上露出笑容,叹息了一声:“夫人之命,还是顺从最为稳妥。”他转而朝丫鬟道:“把针线给我,我先试试手。”
一众咬牙切齿,这个没骨气的!
第壹伍壹章 心愧
萧云彰穿针的功夫技压一众老爷们,薛夫人命仆子取来两坛秋露白,笑道:“这是数年前,我在白马寺诵经,恰值秋意繁浓时,专取草叶上的露水,堪堪酿了两坛子酒,一坛给萧大人,一坛我们自己吃罢!”
丁芳迫不及待地起身、亲手捧起一坛走了,仆子则替她们倒满酒,在座夫人都来找林婵吃贺酒,林婵谢过,吃了几钟,听得那边桌传来一阵阵暄闹声,斜眼悄睃,丁芳站在萧云彰面前,不晓说甚麽引的众笑,萧云彰面庞也噙起了笑意,看丁芳的目光很温和,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儿。
林婵觉得酒吃沉了,心突突跳到嗓子眼,借口要去溷厕,薛夫人命了丫头指路,月楼正帮着焚香,留心着她,连忙跟了来,林婵道不用跟,手搭着丫头胳臂沿着青石板径出了柳叶式洞门,见离得不远,也遣她离开。园子里没甚麽人,寻了老槐下一条石凳坐着,四围菊花绽放,月色格外明朗,白如银海,映得树影婆娑,花枝招展,她听见夜虫声、狗吠声、风卷落叶声,宿鸟呓语声、还有乞巧楼那处隐隐传来的唱歌声。
林婵怔怔地想,若她不嫁萧九爷,他大抵会如前世那般娶丁姑娘为妻罢,她十七八岁,姿容娇美,性子憨媚又活泼,九爷是个沉稳踏实的人,但得嫁娶定会很疼宠她,会像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