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那五块钱揣回兜里,转身离开:“不要拉倒!老子要是被你吓出毛病,你还得倒赔我钱呢!臭婊.子。”
男孩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男人前脚走了,他后脚抱着被子要离开,女人一把拽住他,劈头盖脸一顿巴掌落在他脸上:“小杂种,我说没说过老娘开张的时候不准你进来?非要气死我你才得意是吗?”
男孩不躲不避,任她打骂,等女人打累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给我回来!抱着我的被子去哪?”等女人追出屋时,他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女孩正朦胧睡着,忽然感到身上压了一床柔软的东西。
她睁开眼,看见江易肿起的脸,吓了一跳,她伸手去摸他伤口,却被他抬手别开。
“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男孩用手心捂住她的眼睛,躺在她身边,用身体为她挡住残壁上吹来的夜风,他轻声说:“现在不冷了。”
女孩还想要扒开他的手查看他的伤,胳膊却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云云。”男孩酷酷地说,“别吵,好好睡觉。”
可女孩睡不着,非要看,扭来扭去像只软骨的小猫,男孩不轻不重地威胁:“你再乱动,我就挠你痒痒。”
女孩不放心上,还继续动,于是男孩在她腰上点了点,她不禁痒,咯咯笑起来,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夜深,万籁俱寂,女孩笑累了,枕着男孩的手臂打瞌睡。
弯月悄悄爬至头顶,投落一抹温柔的清辉,赵云今一步步走上楼,望着月光下一对相拥而眠的天真孩童。
女孩眼皮子打架,却迟迟不肯睡,偷偷睁眼瞄他的脸,许久后,她轻轻爬起来,澄明的眸子盯着男孩:“哥哥……”
她嗓音软软甜甜,轻轻在他伤处亲了亲,笑容美过天上的月亮和繁星:“等我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男孩怔住,他没有说话,随即不自然地别过头。
女孩似乎就想看他别扭的模样,恶作剧得逞后扮了个调皮的鬼脸,夜深了,她也玩够了,盖着厚厚的被子,躲在男孩温暖的怀抱里,沉沉地睡去。
那一整夜,男孩都没有入眠,他怔怔地看着楼外的星空,嘴角难以自抑地勾起笑容。
赵云今站在烂尾楼的一隅,在那一刻,她似乎能闻到被子里男孩身上清淡的皂香,能感受到他呼吸时洒在头顶绒毛的痒痒触感,还能听见他鲜活有力的心跳。
茉莉花味的夕阳里,男孩笨拙地将一束花环串好,戴在她的脖颈上。
波光粼粼的香溪水面,沉溺了许久的男孩突然蹿出水面,吓了河边的女孩一跳,他头上顶着深绿色的水草,抹了把脸,咧开嘴朝她笑。
假日闲散的午后,男孩提着麻袋,牵着女孩行走在大街小巷去捡纸盒和空瓶子,等到夜幕漆黑,他进苗苗面包房,用卖废品的钱买下一个不算新鲜的巧克力面包,女孩坐在路边,将面包分成两半,大的给他,小的自己捧在手里。
男孩没有吃,等她手中那块吃完,将自己那份递给她。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包,嘴馋却不舍得再吃了,她将那半块面包又分成两半,一人一半:“不准再给我了。”
男孩笑笑,接过塞进了嘴里。
瓢泼大雨扫落了院墙上的红蔷薇,女孩哭着被养父母拉上轿车,留下男孩拎着小桶站在荡荡的雨中。他稚嫩的脸上神情比雨水还冰冷,望着车尾一点点消逝在视野中,忽然丢掉桶,疯了一样拔腿去追那车子。可风雨太大,任他衣衫被雨水浸透,凉鞋甩进路边积满了水的阴沟,也无济于事。
蔷薇的花瓣荡漾在涨满水的沟渠里,随着浑浊的雨水朝不知道哪个方向漂去。
他什么都没能留下。
一块块碎玻璃般的记忆浮荡在虚空,刺痛,焦灼,过往的种种铺天盖地卷入,让她的脑海泛着阵阵清晰的痛。
那段记忆并没有被忘却,只是一直尘封着,在这一刻轰然炸开,一片片,晶莹莹,像漫天的星星一样,飞往它本该存在的夜空。
……
朦朦胧胧中,赵云今听到身边有人低声交谈。
“她的烧已经退了,为什么还不醒?”
“冒着暴雨跑了二十几公里的山路,高烧到四十度,人还在就不错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吧。”
身下不是潮湿坚硬的草地,而是松软温暖的床铺,四周也没了雨声。
赵云今睁开眼,护士围上来检查她的身体。赵云今身上的力道已经全部卸掉,软趴趴没有力气,只能堪堪抬起手放在小腹,她手背挂着针水,护士怕碰到,走过来将她的手摆在床边:“别担心,孩子没事。”
护士离开后,赵云今摊开手,里面只剩存储卡刮下的印子,卡却不见了。
她猛地从昏沉中惊醒,坐起身时不当心扯掉了头顶的吊水瓶。有个女警在一旁守着,见状连忙跑过来按住她:“存储卡还在,贺队已经拿到了。”
“贺丰宝人在哪?”赵云今开口,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