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好歹,奴也侍奉公子两百多年了,公子即便有了新人,就一点不念旧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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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断
同床共枕,双修百年,纵然心性淡泊,星云对南燕并非无情。
如今他的家事已是一团乱麻,他不想无辜的南燕夹杂其中,故而让她离开倒也不全是为了星雨。
“不是你想的这样。”星云无法与她解释清楚,低眸道:“总之,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南燕寻思着必然是那爬上床的狐狸精吹的枕边风,叫星云赶她走。可恨星云平日不好女色,这时竟如此听狐狸精的话,这狐狸精倒是好本事。
她一颗心系在星云身上,怎么舍得走,且若真的走了,再无回寰的余地。
“公子,南燕在巫山这么多年,早已将此处当作自己的家。公子既然不用南燕服侍,但求还让南燕留在巫山,做什么都行。”说着又是泪如雨下。
家?星云恨不能带着星雨离开这个家,而南燕能走,偏偏还要留。她不晓得这里是怎样的一潭深水,或许有一日会掀起巨浪,大家都自身难保。
星云看着天上翻滚的云海,听着南燕的哀哀哭求,终是恻然,道:“那除了这里,你想去哪里当差?”
“钟罄阁。”
钟罄阁在晚光峰上,里面有一口大铜钟,钟声一响,整座巫山都能听见。钟罄阁的差事只有敲钟,每日卯时和酉时敲钟三下,以示晨昏,警觉众弟子勤勉修行。
就是星云,也觉得这样的差事太枯燥了,但未尝不是个躲避是非的好地方。
次日星雨来到星云寝殿,穿着一身胭脂色的软烟罗裙,上绣海棠春睡图样,金线压底,华丽辉煌,头上戴了一对金凤展翅钗,凤尾压在鬓边,衬得一张脸娇小如莲瓣。眉心贴了花钿,耳系一对明月珠,阳光照耀下,真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走进内殿,星云一身白衣在榻上打坐,南燕跪在地上,正向他叩首道别,泪水点点滴滴洒在光可鉴人的玉砖上。
星雨用手中的缂丝花鸟团扇遮住半张脸,惊讶道:“哥哥,南燕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南燕站起身向她福了一福,哽咽道:“见过大小姐,奴今日要去钟罄阁,从此就不再伺候公子了。”
她形容憔悴,穿着一件青色罗衣,黑色丝绦系出纤纤楚腰,下着白绉纱裙,头上无甚装饰,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如此艳丽的星雨面前淡到了极致,但也是美的。
星雨看看她,又看向星云,道:“哥哥,南燕姐犯了什么错你要赶她走?”
星云闭着眼睛没搭理她,南燕哀怨地看他一眼,向星雨道:“大小姐别问了,都是奴做得不好,叫公子厌烦了。”
星雨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哥哥,南燕姐伺候你这么久,你怎的这般狠心将她发落到钟罄阁那闷死人的地方?”
南燕道:“大小姐误会了,公子本意是要放奴回俗世,是奴要求留下去钟罄阁的。”
星雨哦了一声,目光同情,拉着她走开两步,低声道:“那你先去罢,我再帮你劝劝哥哥,没准过两日他便念着你的好,让你回来了呢。”
南燕不知她就是那该死的狐狸精,心中感动,又落泪道:“既如此,奴先谢过大小姐。”再三拜过,方才出门往晚光峰去了。
星雨看着她的背影,翘起唇角,走到星云身边坐下,摇着团扇替他扇风。团扇熏了香,她身上也香,一阵阵香风吹得星云无心打坐,却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哥哥想必是恼我排挤走了南燕姐,故意不理我呢。”
星云听了这话,只好睁开眼睛看她,一撞进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里,旋即转开目光,神情有些不自在,道:“我没有恼你。”
“是么?那哥哥怎么不愿意看我呢?”星雨用扇坠上的流苏扫着他的脸。
星云按下她的手,道:“小雨,我有愧于你,也有愧于母亲。”
星雨神情一凝,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哥哥,你我之事,错皆在我,你无须有愧于谁。就是将来天谴报应,灰飞烟灭,也都由我……”
星云抬手捂住了她剩下的话,道:“休要胡说,若有那些事,哪轮得着你去承担。”
星雨看着他,眼波将流,忽然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舔。
星云不防她有如此举动,只觉掌心一片湿软,像有一只小虫在蠕动,一怔之后,触电般收回手,懊恼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若有羞意。
星雨笑得花枝乱颤,扑到他怀中勾住他的脖颈,抬首与他四唇相接。
这次知道他不会再拒绝,她甚是从容,舌头描过他的唇,吮吮吸吸,品味仔细。
星云顾忌良多,不能像她这样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