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头一次看着人呆愣。
这又岂止是大人物。
觉予恍惚还扯着人西装衣料,这会儿不自觉收得更紧。
不错嘛,相当不错。
商徽又瞧了几眼演戏演到底的顾少爷,对方就知趣地松开,做错了事儿似的叫商先生,还叫哥哥,大概生怕人去和自己父亲告状。
商徽点点头。他就如蒙大赦地说了几句小孩子嘴里的甜言蜜语,向后梳得整齐的亚麻色发丝垂下来,倒真有了副少年人模样。随意撩了几下固定不住的额发,半褪到臂弯的西装之下是柔软白衬衣与交叠背带,模样轻松像是刚从演奏会上回来。
他走之前还反过来戏弄拢在人怀里的觉予,浅色眼瞳亮得惊心,说着“姐姐下次再见哦。”
觉予直往后缩,明摆着装出畏惧模样往人胸口撞,鼻尖满溢些冷冽与温柔并存的香水气,她嗅得安心,正大光明吃人豆腐。
这可不就是杂志封面上的人阴差阳错送上了门?
高大的金发男人忽然不知该如何处理她这种失神状态,瞧着人精致脸庞几乎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觉予在那抹目光长时间注视下霎时间红透耳廓,忘了自己早就把碎发别到耳后,现在给人看了整个羞赧神色。
黑发可真是衬她,皮肤粉成汁水欲滴的桃子,呼吸蒸得眼底雾水迷蒙,耳坠与唇色颤意又娇媚。半张开口能看见一闪而过的舌尖,轻易让人心头战栗。
她站在焦点里,刻意要在人身前一次次挽过耳畔半长不短的碎发,用的还是彼时在中指牢固戴着枚指环的左手,那抹银色掠过耳际时比不过雪白皮肤的醒目,说到底还是她单单别了一只耳坠的功劳。
究竟是谁合谁胃口。
久经情场的商先生不是没经历过直率的勾引。瞧着眼前这张标致的脸却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难得迟疑,干涩开口接上她的隐喻。装着心不在焉,说得模糊一些是根本分不清幻想与实际,以至于呼吸混乱,心跳猛烈到无法平复。开合的唇角溢出些破碎音节,隐隐约约是在叫他的“Eshter”。
他忍住了。
“宫小姐似乎丢了一只耳坠?”
甚至要把数字一并念出——尾音落下时他还在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微微挑了挑眉,勾着薄而锋利的唇角。不久前的杂志采访后还没来得及卸妆,化妆师特意带上的一抹高光在他高耸眉骨下闪闪发亮。他眼窝又深陷得像半个西方人,不做表情也邪气四溢,习惯用刻意伪装的温和外表压下去,平日只剩下妥帖和迷人。现在看向她时却没收敛自己身上那些侵略气息,是任何柔软衣料与递进光线都掩盖不住的压迫感。
觉予大幅度地咧开唇角,但没抬手去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些微歪过头时整段脆弱纤细的脖颈都暴露在人眼前。
她像是祈求又像是试探,“那您愿意帮我找一找吗?”
商先生什么忙都愿意帮。
他也从来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几眼就被人顺走理智,火焰能烧到昏聩。于是连身边的人声嘈杂都算得上盛宴前的交响。
小姑娘还在她怀里贴着,满身都是散不开的旖旎香气,他这样似乎是抱了整束柔软花朵。
他没能管那是不是有意而为。
“商先生。”
小姑娘开口了,唇瓣染得水意淋淋。
“我该提前谢谢您。”
商徽觉得道谢总该真情实意。
眼前的女孩确实真情实意,但他不需要这种道谢,他只想要点别的报酬。
这种时候就需要做一点试探好感的小尝试。
比如——
他歪头一手撑在觉予背后的长桌上,笑得人畜无害。
“这里未免太吵,我都要听不清你讲的话了。”
他在低着嗓音引诱,觉予就顺从攥住他半截衣角。
她比谁都活得清醒,递到嘴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睡一个长得漂亮的大人物她又吃不了什么亏,搞不好还能顺带签单合同呢?
“或许您想要做点别的什么吗?”
0005 “我爱你,我的Eshter。”
他们来不及欣赏庄园走廊里的大师遗作,也来不及去看精心打理的草木植物。直到嘈杂声响彻底分离,香水味曳散于夜晚霜露,总是符合着大众对称美学的建筑物才在身后渐行渐远。
觉予让人在肩头披上件体温柔和的西装外套时还没能立刻表达谢意。她目光望过商先生发梢,那块颜色将将好衬着头顶月轮。
商徽揽着她后腰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她得以回过神,身高差距使她视线聚焦的第一眼就看见对方颈侧处掩不住的红。
她没在意,以为那是些被反复擦蹭的唇彩。
毕竟大人物身边向来不缺漂亮姑娘。
她现在该做个能让人记住的漂亮姑娘。
商先生连吻也克制温柔,明明表情是在肆意享受,却未曾有过什么放纵,把人推在床面上时还要护住她后倒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