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跳,没有血液,不会脸红,也听不见心音。Jamie本不能像把握人类一样通过生理现象来把握Aaron的,但他将窘迫表现得太明显,不需要多少观察力。
“我本来就不是去参加宴会的,而是来为您做一些穿衣和挑选首饰之类的琐事的,”他玫瑰一样柔和的唇瓣带着少年人的稚气,轻柔地回复,“我一早就在您身边,怎么能算我迟到?”
Jamie将他拉到身前,按在她刚刚坐着的那个椅子上。
血族过于漫长的寿命足够他们将礼仪变成肌肉记忆,Aaron没有失态,手放在膝盖上,抬眼看着镜里的自己,再垂眸看着乱糟糟的台面。
他的棕色鬈发最下面恰好垂在肩膀上,在梳妆灯下每一个卷卷都显得富有光泽,十分有弹性,弧度俏皮的发梢扎着硬挺的西装面料,让他的气质更加柔和。
Jamie用手指梳了两下他的头发,她不像他那么在意肌肤的触碰,指尖很自然地划过他的头皮,偶尔碰到脖颈,将那些不服管的卷毛梳成辫子,勉强有了造型,像是忧郁的吟游诗人会扎的那种发辫,她挑选了一根合适的、饰有黄金的发绳,调整了一下绳结的形状,最后扯了扯发丝,让整体造型更加放松和慵懒,双手搭在他肩上,端详一会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Aaron十分沉默。
镜子里的青年坐姿优雅,打扮考究,梳妆镜恰似画框,将他犹如油画般具有英伦风情的古典容貌框在其中,而戴有王冠的少女看上去如同真正的女王,身上庄重的白裙是中世纪欧洲女王在为骑士授剑时会穿的那种,她双手放在青年肩膀上,如同羽翼笼罩,明明没有用力,却显示出一种全然的掌控,这种画面布局和两人的身体姿态都加重了站立之人的威严,Jamie十分习惯。
她流露出一丝轻蔑:“这就硬了。”
镜子里的青年,双眼早已控制不住地变成了血红色,犹如厉鬼。
他眼睛可怜地向上抬起,羞愧地朝镜子里的她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去,Aaron终于捂住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被她说出他硬了这一事实后,他像得到了审判,不再维持坐姿,腰慢慢弯下去,身体不合规矩地碰到了椅背,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他瘦而长的双腿挤在一起,夹住西装裤中间过于明显的鼓包,窄而薄的腰连着清瘦的胯部,显得中间的巨物更加突兀,不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如此淫荡、不知廉耻,冒犯了您,却还是希望您予我原谅……”
他从凳子上滑下来,爬着转过身跪在她脚下道歉:“求您宽恕一个没有教养的淫种,饶恕他,求您。”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从上往下看,看见他脑后精致的、她刚刚梳上的发辫,上面小巧的金饰和她身上的相呼应,这是宴会的礼仪。她看见他西装的后领,西装的布料比较硬,衬衫则更柔软,她从西装的后领里看到衬衫的后领,以及一小块柔软布料紧贴着的脊背,他低着头的样子让两层领口分层更加明显。他没有急促的呼吸,也没有红成一片的脸,只有一根硬邦邦的性器,粗鲁无理到快要顶破那西装裤,冲到空气中来了。
“这全是我的错,您不过是为我梳发……您的手指划过我的头皮,我便……可耻地感到快感……我极力忍耐,但……”
“为女士穿衣服时不触碰其肌肤,我以为这是您坚守的礼仪。原来是您害怕自己随时会因此勃起吗?抬起脸来!”
跪着的血族迅速地抬起了脸,他看起来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就已经遵从了她的命令,然后才羞耻欲死地闭了闭眼,像那种由机关精巧的玩具娃娃,放平时会自动闭眼,立起来时猛地把眼睁开,但因为惯性,娃娃的眼皮会连眨好几下,达到人类无法做到的频率,最后彻底睁开。
Aaron不是人类,所以他可以做到,那薄薄的眼皮合拢和张开都极快,棕色的浓密睫毛忽闪忽闪的,白种人短暂的花期在他身上永恒地驻留,细嫩如花瓣的柔润皮肤和深邃立体的骨骼让他漂亮得不可思议,他脸上的羞耻在完全睁开眼睛之后更浓了,嘴抿起来,往下撇着,头微微偏过去,用漂亮的半侧的脸和耳下脆弱的脖颈对着Jamie,一缕鬈发跳了跳,从他的耳后蹦到前面来,挡住了脸的边缘,而他的下颌高高抬起,看起来又温驯又凄然,像是被主人逐出家门后只能跪在路边展示自己、任人挑选的奴隶。
“告诉我,您这样淫荡的身体,怎么为我处理好那群贪婪无耻的魔物们呢?我给了您审判的权力,可实话告诉我,您是否会接受他们的性贿赂,让他们满足您这尊贵的身体,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不,我没有!”Aaron急切地回答,“我忠心耿耿。何况犯到我手上,需要我处理的都是您的敌人。不,他们只是些不自量力的爬虫。我在惩罚他们时都是用刑具,用魔纹或者叫仆从代劳,又怎么会想要他们那卑贱的身体呢?在您面前,我确实自甘下贱,您可以叱骂我的淫荡无耻,可是您命令我要认真做好的事情,我再怎样都会做到,希望您不要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