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L大新校区是近几年刚建的，教学楼是红白相间的英式设计，绿化也做得不错。

    柏嘉下车后就好奇宝宝一般东张西望：“好大，好漂亮……”

    他穿着纯白色帽衫，简单的牛仔裤，如果不是戴了个巨大的口罩，就像是L大的寻常学生一般。

    而真正的学生们来来往往，骑着单车穿梭在教学楼之间。

    “方老师好！”常有学生主动跟方明远打招呼，随后好奇地看向他身边的人。

    等他们走后，柏嘉也笑嘻嘻地喊他方老师：“方老师，我能挽着你的胳膊吗？”

    方明远便大大方方地伸出胳膊，片刻后便被紧紧挽起。

    “嘉嘉，要去教学楼看一看嘛？快要上课了，学生都在教室里，楼道里基本没什么人，你不用怕被认出来。”

    柏嘉摇摇头：“不去了吧……”

    “那你要去我办公室看看吗？”

    仍是摇头。

    “我有点想回去了。”他方才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满是羡慕。为什么他们眼里都像有光，充满活力，像是对未来期待满满。

    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坠下去了……

    “嘉嘉……”男人话中有了些担忧。

    柏嘉抬头望向身边人，成熟、稳重，眉目温柔，眼睛里也有同样的光芒。

    “明远哥哥，我以后要是不当idol了，也想来这儿读书。”

    “好啊，当然好了……”男人领着他继续往前走，“可我们嘉嘉现在这么红，还能继续红很多年吧……”

    正说着，就走到一家挂着Epoch巨幅海报的奶茶店门口。二人驻足，相视一笑。海报正中，少年眸子像只小鹿，清澈而幼态，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脸上看不出毛孔，被修得像一个完美的假人。

    “明远哥哥……偶像保质期都很短的……”

    “那也好。”

    “好什么？”

    “那你就不忙了，我们就有很多时间能在一起了，不是吗？”

    柏嘉眼神躲闪。

    男人心一沉。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气氛有些尴尬。

    “嘉嘉，我们之间……”男人嗓子发紧，“彼此都是认真的吧……”

    对上男人期待的眼神，柏嘉有些怕了，他到底还是做错了事。肩膀被男人双手紧紧握住，看着方明远眼里的期待，他别过头去：“明远哥哥……你、你说什么呢……”

    方明远愣住了。他以为这么多年，嘉嘉还是从前的嘉嘉。现实却告诉他，他的嘉嘉有了变化，他对他不再如从前那般熟悉了。

    “我们的关系？”男人小心翼翼地试探。

    柏嘉多想告诉他我很爱你，多想亲亲他紧绷的额头让他放松啊。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任何承诺。自己这样，绝不能耽误明远哥哥。

    “嘉嘉？”这一唤，有些叫人心疼的卑微。

    柏嘉硬着头皮：“明远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

    这算什么，因为把自己当成哥哥所以跟自己接吻吗？因为把自己当成哥哥所以跟自己做爱吗？哪有被哥哥操到高潮哭泣的弟弟……

    方明远缓缓松开他的胳膊，笑了笑：“嘉嘉，对不起，我有些急了。”

    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嘉嘉经纪公司不许他恋爱，可能真的是自己太急了。看着眼睛里有了层雾气的柏嘉，他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开启这一让他难过的话题。

    故作轻松：“嘉嘉，你这次打算在家里待几天啊？”

    “不知道，如果没有工作的话，我想多陪陪妈妈。”柏嘉松了口气。

    二人之间默契了隔了一段距离，柏嘉不再挽着男人的胳膊，双手插在口袋里，无声地走着。走了很长一段路，他觉得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回头再看到自己的海报时，他拉拉男人的衣袖，笑道：“明远哥哥，给我拍张照吧，我想和自己合张照，然后发条微博……”

    方明远掏出手机，退后几步，等他摆好姿势：“不把口罩摘下来吗？”

    柏嘉见周围没什么人，便摘下口罩，比了个yeah。

    方明远特意拍了好多张，虽然在他眼里嘉嘉怎么都是好看的，但也得给嘉嘉挑选的机会。

    哪知柏嘉翻了翻，撇了撇嘴：“你把我拍的又矮又丑。”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软件，随后设置好滤镜和曝光，撒娇似的双手递给男人，“明远哥哥～你离我远一些，蹲下来拍，显得我高挑些。”

    方明远无奈地笑笑，蹲在地上给他拍照。这次柏嘉才满意，又修了好久才打开微博，编辑了一句“和大明星合照嘻嘻[比心]”，连着照片发布了出去。

    “明远哥哥，我们也合个影吧～”

    柏嘉凑到男人身边，举起手机，刚按下快门，保存了图片，便有电话打进来。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他脸色瞬间沉下去：“我、我去接个电话……”

    方明远站在原地等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