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做了几个菜,觉得桌子上空落落的又点了两根蜡烛开了瓶红酒。
我妈在世的时候从来不让我进厨房,她觉得这是女人家的事,而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长大以后能出人头地,后来我妈没了跟了老太太生活,一方面她毕竟老了,另一方面我寄人篱下总要做点什么,所以她做饭的时候我就会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再到后来老太太没了,我独自生活为了省钱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饭,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够填饱肚子。之后我遇到了江豫,他和我妈一样温柔贤惠,出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在一起后都是他在做饭,他说我的手天生就是为吉他长的,没必要碰这些东西。
不过现在我拿不起吉他了,如今连拿刀都不利索,切了一个洋葱把自己熏的眼泪横流。
江豫如约的回了家,他伸开双臂给我看身上的衬衫,把我抱在怀里说很喜欢我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说你喜欢就好,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江豫把我压在桌子上吻我,我挡住他的身体,他有些疑惑的盯着我。
我喘了口气说你先吃饭吧。
江豫笑了笑,然后乖乖的坐到位置上,他问我最近吃了那些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前一段时间他突然弄了一些特效药,说是会对我的病有所帮助,吃了以后确实不怎么咳了但晚上总是盗汗做噩梦,江豫对那些药似乎又很看重,所以我没敢和他说这事儿,但是能不吃的话我就没怎么吃。
我摇了摇头说好多了。
江豫脸上扬起笑容,连吃饭的胃口都变好了很多。
切蛋糕的时候江豫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我一眼把电话挂断了,可是刚挂断屏幕又亮了起来。
他正准备关机,我开口道:“说不定是有急事找你,接吧。”
江豫推开椅子走到阳台去接电话,我看着盘子里的蛋糕,用叉子狠狠的搅弄一番才放进嘴里。
等盘子空了江豫还在打电话,我倒了红酒一杯又一杯下肚,江豫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攥住了我的双手,我有些恍惚的看着他。
“公司有事?”我问。
“有个文件让我现在送过去,”江豫揉了揉我的耳垂,“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点了点头,江豫拿起凳子上的外套就往门外走,眼看着门就要关上,我慌忙喊了声江豫。
江豫顿住脚,手还放在了门把上,“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路上慢点儿。”
“好。”
房间随着关门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缓步走到阳台看着江豫瘦削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小路尽头。
一佰蹭到我的脚边,我轻笑一声把它捞到怀里,它最近变得越来越粘我了,我开始给它撸毛,问它是不是知道我的日子没有多少了所以想多陪陪我,可是它没有回我。
我笑了笑,开始叮嘱它:“看在我每天都给你好吃的份上,以后我不在了,就由你替我好好陪着江豫。”
昨天去商场的路上我碰到了之前医院的主治医生,他见我红光满面问我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乐呵呵的说好多了,腰不酸腿不疼一下子能上五层楼。
他一脸担忧,摸了摸我的肩膀劝诫我如果能回医院休养治疗是最好的,如果化疗的话说不定会有希望。
然后我就和他告状说之前我房间的那个小护士可真是牙尖嘴利,让他好好的训导她尊老爱幼。
见他又要唠叨我赶紧作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要离开,但是走了几步又没骨气的倒了回来,说能不能跟着他去医院开几瓶止痛药。
去了医院被忽悠着拍了片,医生说我的肿瘤已经在肺里彻底扩散了,需要赶紧住院观察。
我看着他手里的光片一下子像是泄了气儿的气球,没出息的说自己太怕疼。
我害怕一旦化疗就真的动不了,我见过隔壁床那个男人是怎么离开的,瘦到皮包骨头最后靠着输营养液续命,我不想走的那么难看。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就这样顺其自然吧,起码不会太痛苦。”
他沉默了。
我问他我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他又一次沉默了。
我不甘心的告诉他最近我咳的少了。
他叹了口气,见我是铁了心不住院,语重深长的告诉我如果有什么想去做的事儿就快去做,不要留下遗憾。
想做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者说我想做的事情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看到自己被纱布包扎一圈又一圈的手,医生说我的筋断了,即使好了可能还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后来拆线之后我的手基本上都是处于一种脱力的状态,我想着一定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恢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一定会恢复回原来的样子,可现实是当我重新抱起吉他,我的手就无意识的开始颤抖,根本无法控制。
我歇斯底里的大闹了一场,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成为废人的事实